就算他寬宏大度,不跟許然計較,心裡也總會有根刺,這根刺雖然不算很痛,但卻時時刻刻扎在他的心裡。
但是席言就是想聽聽他會說什麼。
這種興趣大概是心血來潮,又或者是他對外面這個青年最後的悲憫。
他剛想讓趙卓停車,轉頭卻看見後視鏡里男人壓低的唇角,似乎只要他一說出口,趙卓立馬就會加速一樣。
他只能打開了車窗,看著許然伸出手扳著窗框。
「席老師……」他艱難的跑著,幾次差點跟不上來。
席言看著他遞過來一樣東西,伸手接過,是一個盒子。
許然喘著粗氣,斷續說道:「我……給你選的……禮物,終於……湊齊了錢……」
看見席言收下禮物,許然欣喜若狂,車速越來越快,他漸漸放慢步伐,直到徹底停下。
追不上了,就連車身都快看不見。
他撐著膝蓋喘氣,倔強的望著那個方向,頭上的汗流進眼裡。
他抹了抹眼睛,眼角紅了,嘴唇抿緊。手背上沾了液體,不知是他的眼淚還是汗水。
「他給了你什麼?」等到徹底把許然甩開,趙卓終於開口。
席言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塊銀色腕錶,他認得這個牌子,蕭宿有塊表就是這個牌子的。
雖然只是裡面最低端的一款,但也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消費能力。
難怪許然會為了攢錢把自己累到進校醫室。
他把盒子放到一旁,這才回答道:「沒什麼,一塊表罷了。」
趙卓聞言,嗤笑了一聲,笑許然的不自量力。
他拼了命才能給席言的東西,自己輕輕鬆鬆就能拿出更好的。
席言給學校遞了辭呈,他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所以當蕭宿推開他房門,滿臉笑容的說起自己已經提前處理好了公司的事務,接下來半個月都有時間陪他去蜜月游,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時愣了一下。
他沒想的太多,只當是席言看書看得悶了,可能在外面散步。
可是當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包括平時沒有踏足過的角角落落,卻都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他終於慌了。
今天學校里沒有課,他把席言的課表背得滾瓜爛熟,當然記得沒有課。
也不是席言哪個熟人的生日,不是超市大降價的日子,不是席言習慣的每周一次去公園的日子。
這個時間,明明是席言該乖乖坐在觀景台上看書,等著他從公司回來給自己做飯的日子,平常的跟過去的每一天一樣。
但就是這麼個平常的日子,發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席言不見了。
他說不出為什麼自己這麼心慌,但總覺得早有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