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沒有飛來。
杜小姐放下鈴鐺,在她那張算得上呆滯的臉上,竟也出現一種可以稱為冥思苦想的表情。
她想了很多,想到了那清脆的鈴鐺聲,想到那滿天的血腥氣,他像是追逐花蜜的蝴蝶,追逐著紅色的血液。
她需要血液。
傅銘月拿著趙青玉給他的銀錢,在青樓里浪擲了幾天,當然找的都是些不賣身的清倌人,喝醉了便在美人腿上一趟,醒了又繼續喝。
就這樣幾天過去,身上的錢花完,沾了一身的脂粉氣,他才恍恍惚惚想起趙青玉交代的事情。
左右不是什麼難事。越影每晚會回將軍府,到時候宅子裡只剩那小奴隸一人。
他背起刀,摸著下巴,有些浮想聯翩。
不知道那小奴隸是何等的美貌,竟然能讓越影那麼重視,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甚至寧願天天守著他,也不願讓他出門被其他人看見。
雖然那趙青玉是個下賤東西,但不得不說,看人的眼光還行。
江映雪,越影,王公子……各個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沒道理越影眼神不好,看上個長得蔫唧吧瘦的異族奴隸。
傅銘月雖然是個刀客,但輕功還行,他的到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宅子裡只有幾間房還亮著燈,那奴隸的房間很好找,最大的一間就是了。
他站在窗戶後,屋內燭光搖曳,窗紗上映出兩個相擁的人影。
傅銘月在青樓里被撩起了火,再加上有些酒意上頭,原本被冷風吹得清醒頭腦,現在見了這一幕,竟覺得有些心癢難耐。
他不是那些瞎講究的貴族,雖然平時挑挑揀揀,但興致上來了,也就不管幹不乾淨。
對他這樣的人而言,欲/望就是欲/望,想要獨步武林是,尋求一個對手是,身體的情/欲也是,全都直白的擺在面上,沒必要掩掩藏藏。
而現在,他透過窗戶的縫隙,對著那個被越影攬在懷裡,看不清面目、只露出半截修長白皙手臂的奴隸有了興趣。
人這種東西是很奇怪的,有時候若隱若現、迷迷濛蒙反而更吸引視線,讓人恨不得湊近些看個究竟。
他一個翻身,上了屋頂,等著越影出來。
他以為自己會等很久,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僅僅半刻鐘,越影就推門走了出來。
而後在門外站了片刻,這才離開。
傅銘月抱著刀,冷眼看著他走出宅子,再一個翻身進了房。
既然越小將軍身體不行,他自然要做個好人幫幫忙。
屋內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氣息糜爛,心裡嗤了一聲,不由對外強中乾的越小將軍越發不屑。
那奴隸背對他坐在桌前,伸出一隻手挑著油燈的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