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月連最後的尊嚴都沒守住。
兩人打了大半夜,傅銘月還不認輸的想要再次來過,席言看著他變得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下的青灰,決定還是饒他一命。
屋內迎來久違的寧靜,只有傅銘月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響起。
他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也許該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睡在另一邊的席言伸出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快睡,已經很晚了。」
於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什麼也不用想,他閉上了眼睛,手卻霸道的把席言攬進懷裡。
當外面傳來第一聲雞鳴,他被人一腳踢下床。
「什麼!」傅銘月猛然睜開眼睛,往旁邊抓了一把,卻沒有抓到他的刀。
當他看到眼前飄動的床簾,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刀光劍影的江湖草野,而是在心儀之人的床榻之上,聳起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去。
席言從裡面掀開帘子,「你該走了,越影很快會過來。」
「席言,你!」一股怒氣直衝胸口,他就像個被用過就扔的物件,小倌還能得到嫖資,他連小倌都不如。
怒氣使他的刀受到感應,在一旁錚錚作響,席言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披上衣服下了床,踩中了他放在地上的那隻手。
傅銘月怒氣一滯,就連他的刀也不再彈動,安安靜靜躺在地上。
「離開這裡,我不想自找麻煩。」
傅銘月胸膛起伏著,忽而抬起臉,露出一抹帶著毒刺般的冷笑,「就那麼怕被他發現?」
他如虎豹般躍地而起,忍著身體的不適,猛地將面前站著的男人撲倒在床榻上,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
有血的味道,這仿佛帶著香氣的血腥氣讓他的心詭異的平靜下來,但並不是以往他抱著刀、站在崖邊看著落日的平靜,而更像是波濤洶湧之前,海底孕育著驚濤駭浪的表面風平浪靜。
他像是被冒犯又餓極了的獅王,想要在領地上留下自己的標記,眼睛像深不見光的牢籠,將被他咬著的人困在其中,直到他再次被踹到床下。
這一次席言沒在給他迴旋的餘地,他抖著腿,軟著腰,跳上了院子的高牆,卻腰一酸,差點一個沒站穩掉落下來。
回了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窗,他伸手摺斷了院牆邊出牆的花枝,幾步送到窗前,這次才真的走了。
趙青玉在房間等了他一晚上。
傅銘月脾氣不好,動輒動手,他不敢上床,只能在床邊鋪了一張小毯子,委委屈屈的蜷縮著睡。
自從上次騙王公子的事情東窗事發,又被羞辱了一番,他這段時間都沒有出府,甚至就連房間都極少出。
他接連收到幾封信件,都是如王公子一樣的被他選中的人,趙青玉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看見信紙上含著毒汁一般的文字,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
文人罵人都是不含髒字的,但也更尖酸更刻薄,趙青玉閉上眼睛都能回想起那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