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在席言面前哭得頗為難看,之後再見面時就仿佛沒發生過一樣,誰也沒有提起那回事。
雖然不想承認,但趙青玉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但他又不想如此輕易便放過這個人,今日傅銘月不在,他立馬找機會逮住了席言,提出了上面一連串要求。
不管席言還是不答應,他都有藉口能教訓對方一頓。
趙青玉瞪了席言一眼,拍開他的手,端起碗咕咚咕咚把湯喝了個乾淨,問道:「其他的呢?」
一碗湯下肚,趙青玉舒服了不少,難得說了一句好話。
「你手藝不錯,以前煮過?」
席言坐在桌邊,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趙青玉吃得一點都不講究,聽了他這話,思緒不由放遠。
似乎在很久之前,他確實給一個人做過菜,但那是太久之前了,他已經忘了對方的樣子,只記得他曾做過一段時間別人的丈夫。
見席言沒有說話,趙青玉聲音沉了下去,「是傅銘月?」
隨即他又覺得自己懂了什麼,呵呵了兩聲,三下五除二將盤子裡的東西解決掉。他抹了一把帶著油漬的嘴,「還有呢?」
他像是泄憤一般,一盤一盤的吃下去,席言的眼神從平靜變得新奇,不由問道:「王爺不開心?」
趙青玉手一頓,「你不是愛給傅銘月做菜嗎?我全給他吃了,一點也不給他留。」
話剛說完,他便聽到面前的人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趙青玉麵皮有些發燙,又惱怒於一個下人竟敢嘲弄自己。有心教訓他一頓,又怕傅銘月回來了自己討不了好,指了指之前扔在地上的一大堆衣服。
「我的衣服髒了,給我全都拿到河邊去洗。要洗的乾乾淨淨,要讓我發現了一點錯處,傅銘月他也救不了你。」
「嗯?王爺要懲罰我?」
「怎麼,我還懲罰不得了?你是傅銘月的人,便是我王府的人,我就算是隨意打殺了你,官府也不會理會。快去,快去。」
席言嘆了口氣,去外面找了個木盆,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撿進木盆里,「王爺,我去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趙青玉終於停下了進食的動作,用筷子輕輕敲著桌面,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他用手觸碰著自己的額頭,那是在夢裡被他碰過的地方,只那短短的一瞬間,他身上被凍傷的地方便不痛了。
靈魂好像飛出了身體,渾身輕飄飄的,一直飛往天上去,往雲里去。
他嘻嘻笑了一聲,趴在桌面上,開始回想那時候的每一個細節。
就好像,他們真的曾遇到過一樣。
席言將木盆放在樹下,抱著手臂靠著樹幹閉目養神。
洗衣服,狗都不去。
至於趙青玉為了為難他,還刻意在衣服上踩了幾腳這件事,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不多時,身後傳來腳步,「席言。」
席言睜開眼睛,「回來了,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