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只有兩塊,趙青玉卻沒有。
他抓了抓手裡的布包,「我、我出去再找找有沒有其他東西。」
到了最後,還是不敢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
起身的時候,手裡的布包卻忽然散開,紅色青色的果子落了一地,滾了一地的灰。
像是突然間被人扒光了衣服,他臉色紅了又白,蹲下身去,手指顫抖地去撿地上的東西。
一個果子滾落到傅銘月腳下。
他撿了起來,「是野果啊,不知道能不能吃,剛剛為什麼不拿出來?」
他挑眉,「不過估計是酸的吧,畢竟你連它有沒有毒都不知道就帶回來了。」
趙青玉眼中蒙起一層水霧,不敢抬頭看人。
只小聲地辯解道:「不是的,可以吃,沒有毒。」
傅銘月不肯放過他,「你怎麼確定沒毒?你連水稻和小麥都分不清。」
聽見他語氣中的質疑,趙青玉只覺得心頭悶悶的,就連聲音都不住地哽咽,「我都嘗過了,沒有毒,能吃,是甜的。」
他抹了把臉,抬頭看向席言,「我把枝頭上最甜的幾個帶回來了。」
「我把樹上的果子都嘗了一遍,還是枝頭的最甜,我全帶回來了。」
他小心地撿起地上的果子,用衣袖擦拭了好幾遍,確保上面沒有一點灰,這才顫抖著手遞到席言面前。
「你嘗嘗,不酸的。」
傅銘月劈手奪過,「不用了,席言有我烤的肉就夠了。」
那話就好像在說席言有他就夠了。
而他趙青玉,是個毫無用處、不被需要的人,他身無長處、一名不知,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是他趙這個姓氏。
但他忘不了,他的皇兄殺了所有的兄弟姐妹,只留下他趙青玉,也不過是因為他最懦弱、最無用,對他的皇位毫無威脅。
他一無是處,所以不被需要,隨時可以被拋棄。
他本應該習慣,但從某一刻開始,他忽然覺得有些不甘心。
仿佛是蓋在他頭頂的簾幕突然被揭開,他看到了天空的星星與絢麗的銀河,從此再不肯繼續躲在黑暗中。
他感受到了活著,平生二十年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活著。
席言撿了一個紅透的果子,擦乾淨後咬了一口。
確實很甜,也不知道趙青玉嘗過多少有毒沒毒的野果才找到一種可以入口的。
也算他運氣好,沒被毒死。
他面色平淡,另外兩人卻為他的動作愣在了原地。
「挺好吃的。」席言看向趙青玉,「辛苦你了,吃完烤肉解解膩也不錯。」
趙青玉怔愣,耳尖慢慢紅了。
聲音悶悶的,手上撿果子的動作卻沒停,「喜歡就好,我下次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