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月習慣了江湖上的快意恩仇,這一刻他卻在心裡問自己,報仇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為了仇恨而活的日子裡,有哪一刻是真正平靜的?
他想帶席言走,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回到兩人初見的那個寧靜的小鎮。
他不握刀了,不殺人了,他的手可以用來砍樹、劈柴,燒火做飯。
也許期望之所以美好,就在於它遙不可及。
他早該明白的。
但他還是不想放棄。
席言只在城門外停留了片刻,便向城中走去。
只是這片刻時間,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認真打量了他幾眼,像是發現什麼秘密一般睜大眼睛,忙不迭的朝城內跑去。
不一會兒,裡面忽然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越影臉色焦急,御馬在城中狂奔,引得街上的行人急忙閃避。
在他之後,數隊人馬緊跟其後,都是越影手下的士兵。
越影遠遠地看見城門外的人,速度並未降下,只在靠近城門的時候猛地一拉韁繩,兩隻馬蹄高高揚起,馬兒不由頓住,越影也藉此下馬到了席言身前。
在他下馬之後,那匹馬卻止不住慣性,繼續往前沖了數十米,才緩緩停了下來。
只是幾天未見,卻像是隔了數月一般,彼此都有些變化。
席言還好,只是衣衫亂了一些,沒病沒傷。
越影的變化就大了。短短几天,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本就堅毅的臉龐,下巴尖削了不少,眼窩也深深陷了下去,下巴長出一截短短的胡茬,因為無心打理,顯得有些凌亂。
他只看了席言一眼,便猛地上前去抱住了他。
語氣中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你回來了。」
傅銘月站在一旁,冷冷看見這一幕,握緊了拳頭,沒有出聲。
直到旁邊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在越影耳邊說了什麼。
越影看了過來,目光在他身上的傷口一掃而過,扭頭對手下的兵吩咐了兩句。
很快有個披甲的士兵走了過去,「傅公子,請跟我們回王府。」
「回王府?」傅銘月語氣怪異。
士兵回道:「你是王爺的側妃,理應回到王府。」
「呵。」他不明意味地輕笑一聲,轉頭看向被越影扶著上馬的席言,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收回了視線,「如果我不答應?」
話音剛落,便見另外幾名士兵圍了上來。
動作雖然恭敬,語氣卻不容拒絕,其中一人行禮道:「請不要為難我們。」
傅銘月不語,知曉此事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