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與江映雪狹路相逢,兩輛馬車並肩而行,然後在一條小巷前停了下來。
離開王府之後,江映雪再次出仕,很快便得到趙青言的看重。對於此,其他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江映雪與趙青言少年相知,就算他身無功名的那段時間,趙青言對他的信任也非一般人能比。
兩輛馬車眼見就要擠在一起,趙青玉揮手讓車夫繼續前進。以他對江映雪的了解,對方不是這般爭強好勝之人,遇到這種情況會率先讓路才對。
車夫猶豫了一下,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但是餘光掃到江映雪的馬車並未減速,他怕兩輛馬車撞在一起,便默默降下了速度。
就在此時,旁邊的馬車忽然加速,險之又險的從一旁掠過,率先進了小巷,把趙青玉甩到了後邊。
江映雪扶著窗戶坐穩身子,伸手攔住因為突然加速差點被甩出去的好友,提醒道:「坐穩,我放手了。」
好友揉了揉額頭,「映雪,你這是為何?」
曾經的謙謙君子,也跟個小孩似的賭氣。
江映雪掀開帘子,看著墜在馬車後面的趙青玉,放下帘子說道:「我就是想讓他知道,我不是每次都會讓著他。」
趙青玉果然轉了性。
他開始看書,原本空蕩蕩的書房被他擺滿了書,翻一翻全是治國之策、行兵打仗、地理風情雜論等。
他估計是許久沒碰過書了,一翻開書都頭疼,一頭疼就吵著讓席言去陪他。席言才坐一會兒他便覺得愧疚,歉意道:「讓你陪著我很無聊吧,我沒關係,你去院子裡轉轉,或者去街上逛逛。」
他的言辭誠懇,但席言分明聽到他在說「留下來」,那聲音即使只被捕捉到模糊的一小段,也如此堅定而分明。
但席言還是決定走開,無他,呆在這裡真的太吵了。
等到席言離開後許久,趙青玉才按了按胸口,嘆息了一聲。
也好,有席言在,他根本靜不下心,心跳的聲音幾乎淹沒掉他的理智。
他理了理心情,認真看起書來。沒了以往總是諂媚討好的笑,如今的他看上去,竟有幾分沉靜的味道。
趙青玉在書房讀書,而在他腳下數米深的地牢里,鐵門被人啪啪拍了幾下,有人在門外不耐煩地大喊:「喂,裡面那個人,過來吃飯!」
傅銘月睜開迷濛的眼,呆了半晌,才動身慢慢爬過去,伸手去夠地上的飯碗,摸到一隻毛茸茸的老鼠從他手背爬過。
他聽到「嘖」的一聲,牢頭扭頭跟同僚說道:「你看他,都這樣了還不肯死,還要我們天天來送飯,麻煩死了!」
同僚聞著周圍的味道,嫌棄的扇了扇鼻子,「是啊,這麼重的傷,早該死了。」
傅銘月權當沒聽到,用手扒著碗裡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