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面前離自己不過咫尺的熟悉眉眼,一時忘了言語。
席言側了下臉,「我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
「這種事情?」沈寂回過神,重複了兩遍,冷笑一聲反問道:「在你心裡,就沒什麼值得你在意嗎?」
「就連我喜歡男人,你都不管不問。」
「你說過要管我一輩子,沈周南死了才三年,你說話就不算數了。」
「我沒說過。」席言靜靜看他,語氣平淡。
沈寂心頭剛燒起一簇火便被澆熄,整個人愣住。
他聽到席言說:「別任性了,沈寂,沒誰能管誰一輩子。」
最後席言又說:「早點休息。」
態度坦然,如同過去的每一個平常日子。
席言走後,沈寂握緊了拳頭。
為什麼總是這種語氣!這種像對待不聽話的孩子的語氣。
他不想只當席言的繼子,他想要的更多。
席言回到臥室不久,窗外起了大風,吹得窗簾四處翻飛。
看來今夜有大雨。
他關了窗,耳邊風聲一靜,便聽見走廊里傳來的腳步聲。
像拖著鞋在走,啪嗒啪嗒的,極有規律。
傭人們不會在這個時間還在外行走,席言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沈寂帶回來的小男友。
他穿得清涼,只上身穿著一件襯衣,堪堪遮住大腿根,纖瘦修長的雙腿顯露在外。腳下踩著一雙明顯大碼的拖鞋,走起路來踏踏作響。
似乎是夜裡渴了,他手裡還拿著一杯水,杯子裡水卻沒動過。
聽見開門聲,男孩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極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席叔叔,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他知道席言跟沈寂的關係,喊一聲叔叔不算錯。
席言還沒說話,他便接著說道:「我習慣了睡覺前喝杯水,不喝就睡不著,讓席叔叔看笑話了。」
他確實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稍稍側臉一笑,便露出只一邊的酒窩。
席言看他穿得清涼,語氣溫和提醒道:「夜深了,今夜風大,早點回屋。」
男孩似乎不太想走,露在外面的圓潤腳趾縮了縮,訥訥道:「喔,好,我這就回屋。」
沈寂最後還是沒跟他睡一屋。
他的臥室在另一個方向,需要經過席言的房間。
他走過來時,席言轉身回房,卻聽身後低聲驚呼一聲,鞋子太大,他沒踩穩,摔到了。
手中的水杯隨之落地,摔出一片水花。
席言手快,在他摔到自己身上之前,率先伸手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