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這段時間學了不少,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只是言辭激烈了些,直到發覺沈寂有些失控,他這才敲門打斷。
沈寂回頭,聲音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鴨子,呃聲咽了下去。只錯愕了短短一瞬,他便恢復了神色。
「席言,你來找我?」他瞥了一旁的白宣一眼,臉色沉了些:「還是來找他?」
圍觀的人群里傳來小聲的驚呼,席言睨了身後人一眼,人群便齊齊退到了三米開外。
他這才有空回答沈寂的問題:「找你。」
話畢看了眼沈寂側後方的白宣,白宣朝他笑笑,遞來一個些許無奈的眼神,嘴唇張合無聲道:「沒事。」
不說沈寂的身份,單憑白宣的性格,也是不太可能和既是學弟又是後輩的沈寂計較的。
席言和白宣最近關係緩和了些,白宣單方面認為的。
席言自始至終對他沒有多的感覺。
兩人關係緩和的契機,在於席言收到福利院的消息,那個多指的孩子最近做了手術,術後恢復的很好。在知道席言才是幫他的叔叔之後,特意畫了一幅畫,想要送給這個好看的叔叔。
於情於理,席言都該去一趟。
去了之後發現,白宣現在是聖童的義工,周末有時間會去幫忙。席言去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待了幾個月了。
見到席言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躲。院長連喊了幾聲白老師,才把他腳步喊住。
大概也是怕席言誤會,白宣解釋自己無意糾纏,不過恰逢其會,他從一位朋友那裡終於了解到當初資助他出國治病的恩人,正好就是沈氏的實際掌權人沈周南。
「我也很震驚。」白宣笑得無力,「我回國只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你,一是報恩。」
「我本打算用一輩子償還恩情,知道他的身份後,反而不知該怎麼辦了。」
原本只當他是恩人,後來才知他還是席言死去的愛人。恩情不純粹了,那些錢也沾染上了交易的味道。說不上沈周南是為幫他而幫他,還是為了席言才讓他出國,那筆錢,也許是出於對自己的虧欠。
其實早就該想明白的,白宣離開後不久,沈周南就和席言結了婚,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白宣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兩天。
如果沈周南不幫他,他或許早死在某個無人知的角落,不管對方是出於善心還是私心,論跡不論心,白宣都沒有任何記恨的理由。
因為沈周南本可以放任白宣去死的,只是終究有些不甘。
「他是個好人,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所做的、唯一一件不太光彩的事。」白宣慨嘆道:「我好像開始理解你為什麼放不下,我確實不如他。」
有了共同的話題,之後的交流再進行下去便不難了。
白宣對席言的態度也自然了許多,兩人的關係,稱得上是不太熟悉的朋友,偶爾碰面也不過寒暄一兩句。
因為沈周南的關係,白宣對沈寂是有著包容的,他本也不是容易動氣的人。
沈寂沒有發現兩人的短暫交流,聽到席言說來找他便晴了臉。
「你找我?」沈寂朝席言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