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啊,這件事其實不難解決。」
季清把頭埋地更低。
「既然是不真實的傳言,解釋清楚就好,我相信你不是那樣攀附權貴的人。」
「怎麼解釋?」季清茫然。
「枳句來巢,空穴來風,流言蜚語也有一個源頭。要想解釋你們之間的關係,就得說清楚那人的身份……」
「不行。」季清直接拒絕了,甚至沒有把話聽完,他搖頭道:「我不能把他牽扯進來,這事跟他沒關係。」
教授眯了眯眼,看出些異樣來,驚奇道:「小季,難道你?」
季清沉默,一語不發。教授只能嘆氣。
他原本以為這是某個嫉妒季清之人的中傷,即使季清和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也絕不可能如其他人想的那般齷齪,但今天看到季清的反應,他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季清求自己幫忙,並不是因為他已走投無路,而是因他不肯狠心把那人牽扯進來給那人添了污名,他滿身的狼狽,也唯獨不肯讓那人看見。
季清明白了教授的意思,往後退了兩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給教授添麻煩了。」
季清知道,但凡他在論壇上解釋一句,說根本沒有這回事情,再故作態度強硬地表示要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一切都不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但他無法騙自己,更無法否定對席言的感情,這讓他感覺到那是對他自己、對他生命意義的否認。
所以他固執地承擔了這份後果。
他也不會去找席言。他之前可以為了沈寂成績下降聯繫席言,也可以為了自己錯過進入沈氏的機會找席言幫忙,唯獨這次不可以。
以前他年少輕狂,自詡有光明前程,所做一切不過是接近席言的心機和手段,所以他盡可以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換取對方一個欣賞或青睞的眼神。
唯有這一次,他是真的狼狽到了極點,近乎一無所有。他怎能讓席言看到一無所有的自己?
當再一次被拒絕後,季清終於放棄了。他沒有什麼和權勢抗爭的心氣,平靜地接受了一切,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起來。
季母從那一次沈寂來鬧過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這幾天甚至只能臥床休息,季清忙著找工作,水果店也只能暫時閉店。
季清坐在床邊,速度緩慢地手裡的勺子攪拌著藥液。身後季母正虛弱地躺在床上,不是傳來一兩聲咳嗽。
前幾日她的胸口痛的緊,去醫院檢查後,也只說她是情緒波動太大引起的心絞痛,開了些藥後就讓她回來休息。
這幾天卻痛得越發厲害,像被一隻手捏緊了似的,有時都呼吸不過來。
「小清,小清……」
她叫了兩聲後,季清才回過神來。呆滯的眼珠子動了動,像活過來的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