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你這傢伙!我會讓你也成為祭台上的一灘血肉!」
人群躁動起來,漸漸失去控制,哀嚎聲、怒吼聲交雜在一起。
每次他們都要來上這麼幾遭,心底的憤怒需要得到釋放,主教已經習以為常,他只關注地凝視著雕像,希望得到一點回應。
扣扣——有人敲響了大門。
季若打開門,看見鎮長帶領一隊騎士堵在門前,見門打開便說道:「幾位客人,我受託邀你們前往廣場觀禮,跟我走吧。」
對方強硬的態度和手裡的武器分明沒給人拒絕的機會。
「看來這次我們是不得不去了。」席言語氣平靜,忽而回頭看向屋內,喊了聲連軻的名字。
「連軻,帶上成鄴。」
連軻下意識應了聲,隨後才察覺怪異。
席言從沒喊過他的名字,叫他時多是「隊長」二字,客氣又疏離,可是今天席言的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近乎於一種命令,卻讓連軻討厭不起來。
哪怕他早已獨來獨往慣了,可是剛才席言說話時帶給他的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在短暫的沉默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本來不打算帶上成鄴,輪迴者的世界就是這樣,冷酷殘忍,死在任務途中很正常。
但他最後還是去了後屋,將成鄴背在了背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使他不至於影響自己的行動。
見此情形,季若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想過席言可能會帶成鄴走,但沒想到憑席言和連軻之間話都沒說過幾句的關係,連軻竟會答應這個有些過分的要求。
大約席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想過連軻會拒絕。
嫉妒,季若握緊拳頭。時隔多年,他再次感受到了瘋狂的嫉妒。
哪怕席言什麼都忘了,哪怕連軻根本沒認出他來,但這該死的青梅竹馬間的默契和莫名其妙的信任,還是將他這個後來者排擠在了兩人的世界之外。
他鬆開手,壓下眼底的負面情緒,蹭到了席言身邊,低聲道:「待會兒跟著我,我帶你走。隊長還要照顧成鄴,顧不上你的。」
季若伸手去抓席言手腕,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他會趁此機會將席言與連軻分開,避免他們更深入的接觸。他得感謝連軻那莫名的固執,讓自己有了更多機會。
席言按下他的手,搖頭道:「你一個人走。」
「什麼?」季若愣住。
「你們先走。」席言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我還有事要做。」
連軻和季若身為資深輪迴者,這裡能給他們帶來威脅的其實少之又少,至少不包括鎮長和他的騎士。
如果不是離開休斯廷需要特定的方式,他們不會滯留到現在。
離開前,連軻忽然回頭看向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