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壓住自己的不適感,問:「你殺了勝心?」
「江平」想到這兒聲音沉了沉,「她腦子不太好,她想殺掉我。」
祝寧皺了皺眉,所以勝心當時真的想過自殺,都已經把繩索甩在樹上了。
勝心給自己打了個結,那時候是傍晚,夕陽血一樣籠罩著大槐樹。
她在樹枝上搖搖欲墜,一隻腳已經踏出去,然後又收回來。
她不捨得,如果註定要死,她不捨得自己死了那條蟲子卻活得好好的。
她抓緊了槍柄,準備反殺,自己死了也要帶一個。
那時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勝心想,這時候不殺掉它以後它會霍霍多少人。
勝心跳下大槐樹,她要弄死母蟲。
「不過她失敗了。」
勝心的下場祝寧已經看見,那具屍體還在自己頭頂上晃蕩。
「江平」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樹上的屍體,在這個角度看不清,他後退了兩步,走出樹蔭,把自己暴露在夕陽中,這個角度看得清了,它看見了樹葉中的屍體。
每一次風吹過時都會露出屍體的衣角。
「所以我滿足了她的心愿,把她的屍體掛在樹上。」
它曾經「幫」勝心完成自己的心愿,把勝心的屍體掛在樹上,像是完成了某種既定的儀式。
「後來我遇到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的屍體我都掛在樹上了,不然勝心太孤獨了。」
嘩啦啦——
頭頂的屍體似乎在回應江平的話,他們搖晃的時候仿佛是在一起跳舞,那是一支很詭異的舞蹈,跳舞的是死屍,配合樹葉的沙沙聲,像某種遠古的祭祀。
這不是反社會,它根本沒社會這個概念。
祝寧到現在都不習慣,自己竟然在跟一條蟲子對話,她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你在這七十年來不斷繁衍進化。」
誤入的平民,探險隊,駐紮軍,他們進入村落之後成為了它的寄生對象。
它一次次讀取人類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有思想,扮演人類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祝寧:「江平只是誤入的駐紮軍是嗎?」
「崔凱誤會江平了,」它說到這兒嘆了口氣:「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從來沒有背叛過人類。」
江平出任務一直在巡邏,這份工作危險又沒有回報,但江平覺得人類想要延續火種就必須有人做這種工作。
他每次執行帶隊任務都非常敬業,他會承諾把清理者們送回牆內。
那時候的江平年輕,懷揣著熱血,熱血被磨平過,但他從來沒背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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