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人從後面追擊上來。
這段過程其實很漫長,在霍文溪霍文溪的敘事下顯得很簡短:「他突然開始大叫,一邊大叫一邊亂跑,毫無章法地亂跑。」
祝寧表示理解,如果是她可能也會被驚嚇,而且這些人是朝夕相處的隊友,想像下徐萌或者霍文溪從地里像個種子發芽一樣長出來,真的很嚇人。
「畫面太混亂了,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霍文溪重複著這幾個字,像是某種新的精神污染。
後面是一個軍團的人追殺,人在絕望時,看到的任何地方都像是避難所,已經慌不擇路了。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都忘了自己腳下綁著繩索,繩子越來越長,他看到眼前有個山洞,立即翻身鑽進去。
山洞很窄,他躲進去之後,以他的視角可以看到數十雙腳,他們正在搜查他。
他屏住呼吸,連大口呼吸都不敢,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腳上還綁著繩索,繩索上帶著血,如果有人發現這條繩子,只要輕輕一拽,他就能被人像個小雞仔一樣吊起。
他小心翼翼去摸自己的腳,但這個山洞太窄了,簡直像個棺材,導致他的舉動不是很順利。
他全身都僵了,整個人反弓,想用小刀去割腳下的繩索,但怎麼都夠不到。
突然,他聽到一陣異響,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他沒時間逃跑。
他割不掉繩索,整個人被汗打濕了,他聽著腳步聲就像是在聽催命符。
他咬了咬牙,做了一個舉動,他開始朝洞裡爬。
他想在裡面找到一個更空曠的地方,只要稍微能讓他的身體蜷曲起來,他就能割斷自己的繩索。
在當時的情況來看,他的舉動也是理智的。
外面的人太多了,洞穴天然就可以阻止追擊,就算有人想要爬進來,也只能一個個來。
他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淚,他努力向前爬著,他動作很小,害怕驚醒外面的人,同時他又巴不得動作快。
快點,更快點。
只要他在前方尋找到一個拐角處,他就能割斷繩索,說不定可以躲在那個狹窄的空間裡暫避風頭。
他就是靠著這個信念往裡走,但是跟他的想像完全不同,前方的路並沒有越來越寬,而是越來越窄了。
他不知道爬了多久,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割斷自己繩索的位置,反而在狹窄扭曲的洞穴里越走越深,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好像在接觸到地心。
祝寧聽到這兒覺得有點熟。
霍文溪:「後來他在眼前看到一陣紅色的光,就在他下方的位置,理智告訴他,不要看,但他還是看了,因為他的職業是調查員,調查員的本能是帶回更多消息,他覺得這可能是我想要找的。」
他已經陷入了絕望,短短一分鐘內他做出了抉擇,外面追殺的污染物太多,他不可能突破一個軍團的追殺,也不可能殺不死一個越來越多的敵人。
優秀的調查員在那時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所以他決定完成調查任務。
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走,他應該在開啟錄像前說一句,今天是幾月幾日,我在某某某位置,最後再留下他的落款,調查員魏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