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著一層玻璃,只能看出他們擁有人的形狀,到底是什麼東西很難判斷出來。
他們陰森森地站立,仿佛在等待一個時機。
地上還躺著付醫生的屍體,鮮血一直流到了祝寧的腳底,追擊付醫生的詭異生物很有可能也會殺死祝寧。
祝寧已經摸清楚了污染規律,有規律就證明並非不可反抗。
她忍著腹部劇痛,摸上了自己頭盔邊緣,咔噠一聲打開了頭盔。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敢在污染區域內部做這個動作,打開頭盔意味著污染,但祝寧嘗試過,自己在污染區域內沒那麼容易被感染。
她摘下頭盔後,呼吸到了真正的屬於污染區域的空氣,腐臭中夾雜著刺鼻的藥水味兒,連鮮血的氣味都不明顯了。
門外就是污染物,她的肚子還在發疼,這時候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她撕裂了自己的衣領,扯下來一條長布條,然後蒙在自己的雙眼上。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
祝寧的動作很快,立即扣上防護頭盔,頭盔屏幕有一層黑色防護膜。
上帝視角也是一種眼睛,為了安全起見同樣關閉。
現在她已經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中,連一點模糊的影子都看不清。
失去視力,只靠聽力行走,人會極度沒有安全感,因為都很難判斷敵人來自哪個方向。
這個做法很冒險,但可能會有用,如果眼睛是一扇門,祝寧現在選擇短暫關閉門。
付醫生最後死於感染,而非死於直接的致命傷,就證明了他戳瞎自己的眼睛關門後有用。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她已經疼麻了,在她蒙住雙眼之後,腹部痛感沒那麼劇烈。
她現在要做的是清空自己的大腦停止想像,緩慢地在地下醫院裡移動,尋找到其他隊友,找到污染源。
道理是這麼說的,執行起來很難,因為射擊運動員最依賴的就是視力。
祝寧的雙手摸著檢查台的邊緣,她嘗試著邁出一步,以為起碼走路沒什麼問題,但她差點被付醫生的腿絆倒了。
想像中的落腳點跟實際的落腳點並不一致。
祝寧需要重新讓自己的手腳配合,適應新的空間感,她從背包里拿出一把收縮刀,完全打開大概有一米二長,這時候成了「導盲杖」。
祝寧用收縮刀向前試探著,前方有不少障礙物,踩在紙張上時會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失去視力後,一切聲音都被放大了。
祝寧從來沒這麼仔細感受過聲音,聽力成了最大的保命符。
她花了點時間才摸索到門把手,停了兩秒鐘,像是對付醫生無聲的悼念。
她該離開這兒了。
祝寧打開門,剛才她在門內看到了門外有人,如果這些人還在,祝寧應該算是跟他們近距離接觸。
她走出之後感受到了一股陰森森的寒意,鬼影就在旁邊嗎?
距離多近呢?是不是有人跟她臉貼著臉?正在悄無聲息看著她。
等等,她在做什麼,不能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