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殘酷世界裡,神國這種統治是唯一的可行方案,他們只能跟著神國共存亡。
祝寧回過頭注視著裴書,眼睛突然閃爍起海藍色的數據流,裴書還以為祝寧要動手殺人,下一秒一塊很小的通訊屏幕投射出來。
祝寧和自己的副腦連接,很輕易調出了自己的通訊設備,她打開的是自己和陸鳶的聊天頁面。
祝寧給陸鳶的備註是:小公主。
裴書聽到了武器架起的響聲,上空防禦力量部署完畢,時間這麼緊迫,祝寧竟然打開的是聊天記錄。
裴書看到祝寧給陸鳶的備註,嗤笑一聲,「你準備找大小姐來說服我啊?」
裴書知道大小姐和祝寧關係好,下意識以為祝寧是準備讓大小姐來親自下令,她真以為自己是條聽話的狗?財閥讓他出牆他就去送死?未免也太天真了,僱傭關係而已,隨時都可以解開。
祝寧沒反駁這句話,點開了聊天記錄里其中一條語音條。
「祝寧,」語音條里傳來陸鳶急促的呼吸聲,她好像在極度驚恐的狀態下跟祝寧通訊的,「我的身體裡有魚卵。」
裴書瞳孔驟然收縮,他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旺,像是一從憤怒之火。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無比,像是一把斧頭兜頭砸來,裴書不再一副玩笑姿態,都忽略了隨時進入的援軍,他壓低聲音問:「什麼意思?」
祝寧:「劉年年被污染了。」
祝寧一直稱呼她劉年年,因為她當時就是以劉年年的身份認識自己的。
裴書臉色很凝重,陸鳶竟然被感染了,而且她在神國,怎麼做到的?在哪裡被感染的?
如果是地下,被感染後,進入神國要通過關卡經受消殺程序,神國又不是菜市場,安檢比他們想的要嚴格得多,陸鳶不可能通過。
如果是在神國被污染,這更說不通了,神國根本沒有污染源,那是世界上唯一的淨土。
除非……根本不安全。
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道理,裴書眼中的火焰一下熄滅,連帶著身上的火苗全關了,像是一個熄火的炮仗。
裴書當然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時代的分叉路口已經出現,神國最後一片土地都保不住。
裴書所維護的統治階級根本早就千瘡百孔,他繼續給財閥當走狗,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祝寧:「劉年年不止發了這一條消息給我。」
裴書猜測陸鳶會做些什麼,他的認知中,被污染之後會失去理智,哪怕表面上保持平靜,內心的某種想法也會被放大,隨著不斷被污染,陸鳶會逐漸走向瘋狂。
陸鳶可能還發了什麼瘋狂的話,或者跟祝寧求救。
在不斷逼近的危險中,祝寧點開第二條語音,陸鳶的聲音傳來,「祝寧,神國必將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