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想了想,沒有出手,而是老老實實做了一個賞金獵人該做的。
她心中有桿秤,公平交易,沒有什麼見義勇為。
白澄站在牆邊,說:「你叫祝寧,你失憶了,來教學樓尋找線索,你進入了一間密室,裡面都是人頭,你找到了學生證上失蹤的安詩,看頭盔,上面記載著信息……」
白澄像個唐僧一樣念叨,一直重複這番話。
祝寧的記憶退到了十一歲。
她每一次都要經歷失憶,因為貼著安詩的眼睛,導致失憶的速度幾乎是指數級上升,毫無喘息的餘地,每兩分鐘就要失憶一次。
她聽著白澄的提示,剛反應過來,才看了兩行頭盔,閱讀完畢就再次失憶。
她像一條永遠在尋找記憶的金魚,反反覆覆做無用功,太快了。
像是在海邊用沙子蓋堡壘,剛建起一個模型就被海浪拍打淹沒,又要從頭開始。
這一次,祝寧只有九歲。
她正在上語文課,老師念念叨叨的,祝寧小時候有點多動症,坐不住,看著窗外的雲幻想,那不是一朵雲,而是外星人的飛船。
小孩子都愛幻想,外星人要來攻打地球,祝寧會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跟外星人殊死搏鬥,一眨眼自己真的在跟什麼玩意兒搏鬥,那是一雙眼睛。
祝寧被壓在水裡,早就撲騰不動了,身上壓著一座山的重量,無數人頭附著在她身上,她在沉浮中看向頭盔面板,上面全是刻下的小字,一排排尤其密集,少數幾句話比較突出。
你叫祝寧,你媽叫祝遙。
這句話曾經指引著她,每一次失憶,祝寧都會從這句話里汲取力量。
現在祝寧聽著白澄的提示,看著這句話眼睛有點花,好像沒法得到更多信息了。
她的注意力偏向了另外一句話,準確地說,是一個字:吞。
這個字覆蓋在所有信息上,特別突出,好像其他信息都不重要,她是誰不重要,母親是誰也不重要,只有這個信息最重要。
吞什麼?怎麼吞?
祝寧的身體本能是張開嘴,像是個嬰兒本能尋找食物。
她感覺後頸處涌動出什麼東西,像是一團瀝青做成的手掌,溫柔地包裹住了祝寧的身體,按照平時,祝寧會覺得這玩意兒特別噁心,現在只感覺親切,像是危險時期看到了家裡養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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