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那個賞金獵人嘴角帶著笑,走路都如釋重負,邊走邊嘀咕:「終於解脫了,沒啦,沒人叫啦。」
祝寧懷疑他跟自己一樣,根本不是被郭資臨的哭聲吵到了,而是無處不在的蟾蜍聲吵得睡不著覺。
「真怪啊,」裴書走到她旁邊,問:「怎麼了?」
祝寧猶豫了一瞬,裴書和白澄肯定沒聽到蟾蜍叫,不然不會這樣發問。
難道祝寧已經被感染了?她早就精神失常,她產生過幻覺但是自己不知道?
萬一裴書和白澄都是幻覺呢?這個避難所就是幻覺呢?從塵暴開始,她就已經進入幻覺了呢?
帶著幻覺的假設去看,那到底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所有都是假的,還是半真半假,這些人是不是有些根本不是人?
其他人的反應算是正常嗎?放著感染者就不管了?
為什麼只有自己聽到了蟾蜍叫,這是污染的一種方式?
可能根本不是幻覺,而是自己看到蟾蜍之後先入為主,是有人故弄玄虛,讓她以為這是幻覺。
白澄半跪著去看屍體,「我無法控制這具屍體。」
祝寧問:「什麼意思?」
白澄可以馭屍,她算這方面專家,說:「我能控制的一般都是無主的屍體,無法控制說明要麼他沒死,要麼他還受某種力量約束。」
意思是,這地方肯定還有個真正的感染源,死了的是感染物?
祝寧的目光被地上的紅色易拉罐吸引,裡面的可樂早就被人喝完了,瓶身被捏得微微凹陷。
但瓶口位置有些透明的粘液,這是什麼?
郭資臨死了,她翻了翻對方的背包,被槍打出了三個口子,裡面東西都碎了。
祝寧把背包倒出來,只有兩瓶營養劑,沒找到精神癒合劑,醫療用品也都沒有。
祝寧:「他們好像缺物資很久了。」
沒有精神癒合劑,異化成污染物很正常。
祝寧又在裡面找到一些零碎的東西,一張拍立得照片,出發之前照的,幾個年輕人對著鏡頭微笑。
祝寧繼續翻找,希望找到什麼吊墜之類比較有代表性的東西,但什麼都沒找到。
裴書跟著翻看,說:「子彈也沒了。」
最後一顆子彈耗盡,他們就算自殺都沒武器自殺。
沒有日記或者調查筆記,也沒錄音帶和副腦拍下視頻,他們真像愣頭青,簡直是過來旅遊的。
郭資臨明明只死了一會兒,但竟然很快就開始發臭,不是普通人類腐爛的味道,而像是水產發臭。
祝寧把剛才的事兒都說了,白澄和裴書都表示,沒聽到過什麼蟾蜍叫,白澄值班時也沒看到異常,直到外面開始殺人。
祝寧看向林曉風,林曉風還在隱身狀態,用很隱秘的方式表示,她也沒聽到。
白澄問:「現在還有蟾蜍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