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腳上有老繭,一般貴族小姐的腳要嬌嫩多了,你肯定不是貴族。
「而且,你特地在手臂上纏了布條,遮住的是奴隸的刺青吧?
「阿錯王子還要特地帶上的女奴隸,除了殺死幽王的那個,我想不到還有別人了。」
女子還是不說話。
荊玉山饒有興趣地問:「你是阿錯的情人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有情人。」
女子猛地抬起頭,她說:「不是,我與阿錯王子在此之前素不相識。」
荊玉山握住袖中的匕首,循循善誘地說:「不用怕,我沒準備把你怎麼樣。不過,你要是願意跟我說說,你是誰派來的就好了。」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他們的身邊只有河水蕩漾和徐徐微風,她說:「沒有誰。我的姐姐被幽王折磨死了,我也淪為女奴,所以我想殺了他,為我姐姐報仇。」
荊玉山問:「你姐姐是誰家的女子?」
女子報上了自己的家門,並不是什麼世家貴族,只是個普通農家而已。
她等著被荊玉山嘲笑,也的確聽到了荊玉山的笑聲,但似乎並不是嘲笑,荊玉山爽快地說:「真有趣啊,幽王竟然不是死在王侯手中,而是死在他視作螻蟻的賤民手中。
「……我不是說你賤,我也是個賤民出身,我的母親是個妓女,生父不明,由商人養大。我的身世,想必你早有聽說。
「敢問這位女英雄,你姓甚名誰?」
女子愣住,她漸漸冷靜下來,有禮有節地回答:「秋露,我叫秋露。」
荊玉山甚是欣賞她,說:「我打算去昭國,去見昭太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去投奔他吧,他一定會接納你的。」
秋露聽他哄了好幾日,有些心動,但還是拒絕了:「我去了以後,要是被人發現,他們以為是昭太子指使我殺的幽王怎麼辦?」
荊玉山:「你還管會不會連累昭太子啊?」
秋露:「我聽說……他是個好人。」
荊玉山:「那你就應當知道他並不會擔心被你連累。」
躺在那兒養傷的阿錯忽然說:「去吧,等幫我把墳墓造了以後就去吧。」
荊玉山對死氣沉沉的阿錯說:「你不要說這麼晦氣的話,你又不是一定就會死了。我看你的傷勢就好了許多,已經沒有再生出腐肉了。
「別現在就想著給自己造個墳墓啊。」
阿錯說:「我不是給我自己造墳墓,是給我母親。
「我的身體裡流了一半幽王的血,我這樣的人隨意拋屍野外被野狗吃了就好。」
荊玉山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