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諫說:「將六長老放下來吧。」
他似乎毫無防備,不但把人放下來,還親手將鐵鉤給拔了出來。
六長老疼得直發抖,他看著岑雲諫有如作弟子時一樣,如此有禮地拔出鐵鉤,甚至動作很輕柔,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往外拔,讓他儘量不痛。
六長老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岑雲諫說:「不是你讓我給你治傷嗎?既然你都願意開口了。」
說完,岑雲諫還要給他敷藥。
六長老嚇得躲了一躲,只怕他給的是毒藥,岑雲諫就打開蓋子,讓他自己聞一聞,確定的確是治療外傷的藥以後,才半信半疑地讓岑雲諫塗。
岑雲諫親自將藥敷在他的傷口,藥力極好,只需要半天就能把這被鐵鉤刺穿的骨肉癒合,因為長得太快,傷口又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癢疼,猶如爬滿了螞蟻在啃咬一般。
岑雲諫面無表情,語氣仍然是那麼冷靜,正如他少年時向師父請教修煉問題,道:「六長老請說吧。」
這一個月來,之前的疼都麻木適應了,這新產生的癢反而更難受,六長老忍著,說:「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大長老知道的才多,但是大長老一開始就被你殺了啊。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你讓我想想……」
話音還未落,鐵鉤重新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六長老痛呼一聲,悽厲的慘叫刮擦耳膜,撞上這幽暗的地牢牆壁迴蕩起來。
岑雲諫俯身:「不要跟本座耍滑。
「本座已經讓你想了一個月,你還想不到?」
本來被刺穿琵琶骨也不過是被割開骨肉的疼,但剛用了傷藥,骨肉正在瘋了一樣地往鐵鉤子上長,稍一扯動就是肌肉纖維被慢慢扯斷的疼。
六長老疼得想打滾都沒法打滾,甚至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仙袍!你的仙袍、玉冠,你繼任仙君時得到的那套,其實都是禁錮你的法器!
「但是,只有大長老……大長老會那套咒術……他信不過別人……誰知道他死得太快……沒有用上……我們都沒想到會這樣……」
岑雲諫:「……」
「還有呢?」
六長老:「還有……還有你從小修煉的功法……功法……」
說到這裡,他實在是疼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昏,頭一歪,竟然暈了過去。
岑雲諫沒有出聲,他站起來,離開了地牢,臨走前交代看守的心腹弟子繼續盤問。
回到洞府。
岑雲諫脫下仙袍與玉冠,換上其他衣服,坐在了蓮花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