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榮順帝端起茶,漫不經心地說道:「關於最近京都的這些個傳言...左太傅,你先說。」
已經年過半百的左太傅吹鬍子瞪眼:「稟陛下!老臣以為,這些傳言雖只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也要查清楚,若是假的,便還鎮北王一個清白,可若是真的,當嚴懲不貸!」
榮順帝眼神微沉,瞥了一眼左太傅,又看向另一人:「嚴尚書認為如何呢?」
「稟陛下,微臣以為無風不起浪,按我朝律法,主子有權私下處置家奴,故,前兩個傳言可歸為家事,可這最後一個...」嚴尚書再次跪地:「陛下,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鎮北王世子倘若真的屠人滿門,罪不容誅!」
「司空訣,你說說看呢?」
司空訣往前邁了一步,蹲下身將嚴尚書扶起,隨後才說道:「陛下,早在傳言剛起時,臣就派人查過,前兩件事都是真的,且人證物證俱全,可正如嚴尚書所言,這終究只是家事,並未觸犯律法,但這最後一件事...臣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此事也許只是謠言。」
「陛下,微臣倒是知曉一些北境的事。」陸長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微臣有個經商的朋友,兩個月前去北境安城進貨,我二人常有書信來往,幾日前他給微臣的信中提到,一個月前安城外的浮山上發生了大火,他與浮楊山莊莊主有過生意往來,本欲上山查看,卻被鎮北王府的侍衛攔在了山下。幾日後他悄悄從後山上去,卻只看到被焚燒殆盡的殘址...」
「砰!」
榮順帝一掌拍在桌上,倏地站起身:「陸長深!此話可當真?」
陸長深雙膝跪地,呈上了那封信:「微臣並不知曉此事是否真的是鎮北王世子所為,可微臣好友信中確實提到過此事。」
榮順帝從階上走下來,拿起信展開看,卻是越看越憤怒。
「好一個北境的土皇帝!朕竟是不知這羽國北境五城成了他鎮北王一家的了!」
「陛下息怒!」四人皆跪在了地上。
榮順帝將信丟給陸長深,深吸了幾口氣:「來人!」
總管太監推開御書房的門:「陛下,有何吩咐?」
「傳趙鷹!」
「是。」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御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形單薄、容貌清秀的青年。
青年進來後徑直越過地上跪著的四人,跪在了最前面:「屬下趙鷹,叩見陛下。」
「都起來吧。」榮順帝重新坐回龍椅上,眼中帶著濃烈殺氣:「趙鷹,你帶幾個輕功好的羽林衛,暗中去一趟北境,給朕把北境五城都走一遍,所見所聞全都詳細記錄下來。」
「屬下領旨!」
趙鷹來得快去得也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司空訣、陸長深留下,你們兩個先回去,今日之事暫且不要聲張。」榮順帝落在嚴尚書和左太傅身上的視線銳利又殘忍。
兩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臣/老臣遵旨。臣等告退。」
兩人離開後,榮順帝再次看向陸長深:「陸卿,你的這位朋友如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