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淡笑:「您在那個就是大學生,不至於覺得性向是病吧?如果小禮喜歡男人,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您不覺得至少我可靠些嗎?」
「你可靠個屁!」蔣青罵道,而後又像在尋找救命稻草般茫然,「你說如果……所以,他也有可能喜歡女的,是不是?」
程酌表情不多:「您看著他長大,我覺得您知道答案。」
漂亮到像是精靈的男孩子,都十七八了還和鎮上的女生像好朋友一樣玩耍,倒是偶爾遇到英俊的遊客會變得小心翼翼……
現在想來,那不就是矜持嗎?
蛛絲馬跡,實在恐怖。
蔣青蒼老的臉一點點灰敗了下去。
「所以他跟陳醉走了?」程酌安慰,「別擔心,應該是去陳醉在東港的公寓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安全問題。」
此生蔣青最討厭的就是那個媳婦,嫌棄道:「她回來就沒好事!」
「她病了,」程酌很直接,「癌症,晚期。」
這話完全出乎蔣青的意料,在傳統文化中,將死之人是不可冒犯的,可老太太又似不敢相信,愣過好幾秒才嘟囔:「怎麼可能?」
張牙舞爪、總是不服管教的陳醉,應該沒那麼容易死掉才對。
程酌從手機上翻出病歷:「很可惜,是真的。而且因為癌細胞轉移,現在做手術已經意義不大了,這個她不讓我告訴雲禮,怕他承受不了。」
帶上老花鏡仔細瞧過後,蔣青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這話題讓程酌心情沉重,他苦笑:「您養大過兩個孩子,應該比我更能理解做母親的心,其實他們能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沒必要生氣。」
回過神後,蔣青神色複雜地盯著地面罵道:「既然這麼多年都不回來,乾脆死外面得了,為什麼非要讓小禮傷心呢?」
程酌直言:「我覺得對雲禮來說,有機會直面母親,比永遠都無法理解她的離去好得多,否則他一生都無法化解這份痛苦。」
蔣青沒有回應。
奶奶無法代替母親,誰也無法代替母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人總要學會接受永遠的離別,誰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他,」程酌淡淡地說,「我初中時母親就意外身亡了,我一直都很遺憾沒能見她最後一面。」
蔣青逐漸回神,依然態度惡劣:「少給我打苦情牌你!我三十歲就死了爸媽死老公,到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