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鳶就知道他不會同意,只能儘可能的解釋,「我知道風險很大,可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思思的病是先天發育不全引起的,如今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再加上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但我覺得不是,而且我也不接受。」
面對厲司承的固執,傅鳶能理解,這些年她也不是沒碰見過這種人病人家屬,比他更過激的都有,所以這種時候,作為醫生,耐心的勸解和專業的分析是最重要。
她一直都處理得很好。
甚至在叫厲司承過來之前,她都預判到了,也想好了對策。
但直到此刻真的面對的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還是這個病人的母親。
所以厲司承的否決,幾乎一瞬點燃了她的怒火,她很不理智的反問,「那按照你的意思,就這樣讓她等死是嗎?」
男人的唇一瞬抿成一條直線:「你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傅鳶只覺得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只不過是個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你也從未相信過我的能力,但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就目前來說,思思除了儘快手術,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即便是我老師站在這裡,我相信他也會和你說同樣的話。」
頓了頓,傅鳶又咬牙切齒的說,「思思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就是失職!」
厲司承目光一凜,那股怒氣直接到達頂點,他驀地上前一大步,「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男人挺拔的身體近在咫尺,獨屬於他的強悍氣息撲面而來,傅鳶心裡一緊,不自覺的想到了昨天他的暴虐。
可是她說錯了什麼?
孩子的病如今拖到這種局面,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同樣是四歲的星星,現在古靈精怪活潑可愛,可思思呢?連話都不會說。
她冤枉他了嗎?
此刻,傅鳶只有滿腔的怒意,她完全忘卻了恐懼,也忘了自己正面臨的一切,她只知道她必須要保護她的孩子!
「我說的就是事實!你們騙得了所有人,但騙不了我的眼睛,也騙不了那些白紙黑字的檢查數據。」
她倔強的揚著下顎。
渾身都裹滿了尖刺。
厲司承的瞳仁狠狠一縮,明明氣到恨不得掐死她,卻很奇怪的,在這一秒他竟然想到傅鳶。
他恍惚記得那天晚上,她也是用這副神情護著還在腹中的孩子,梗著脖子質問他。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向溫柔的傅鳶歇斯底里的模樣。
他突然眼前這個女人像極了那時候的傅鳶,眼睛,神態,聲音簡直如出一轍。
但是……
這不可能,傅鳶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