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隔著門,明明都不是真的在看她,可她卻覺得被這一眼完全看穿了一樣。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堅持都在頃刻瓦解,潰不成軍。
傅鳶轉過身,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開門!」門外的他,此刻不耐的敲了敲門。
咚咚的聲音,宛如敲在傅鳶的心上,也將她敲醒了。
憑什麼?明明造成這一切的是他,憑什麼要她不安,要她擔驚受怕,要她承受這一切?
她轉過身,將房門拉開,強迫自己看向他,故作鎮定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哪怕聲音分明就是慌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就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了房間,並順帶帶上了門。
「你……」傅鳶警覺的掙脫他的手,後退好幾步,「厲司承,我警告你別亂來!」
「亂來什麼?」他反問她。
倒顯得她倒此地無銀了。
傅鳶一瞬咬唇,又揚了一下下巴說,「你就說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厲司承站在那裡看著她渾身豎起尖刺的模樣,眼底的光微冷,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也沒立場責怪她,他也知道她只是針對他,但……
「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他沉聲。
傅鳶聽笑了,「你不是什麼都已經知道了嗎?你還想要我和你解釋什麼?你覺得我們之間,現在光靠解釋就夠了嗎?還是你覺得,只要我沒死,你就可以對我揮之即來揮之即去?厲先生,那個想要聽你解釋的人早就已經死了!聽懂了嗎?」
一字一句,錐心刺骨。
深刻得,便是時隔4年,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痛苦,良久,他開口,「所以呢?你就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4年,讓兒子恨我4年?」
「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話?」傅鳶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就像被人丟進了滾燙的油鍋里一樣,「厲司承,是你害死我和孩子,是你害得我女兒生病還被人虐待,是你讓我背井離鄉流浪,你竟然怪我?」
雙眼逐漸模糊,她發現他真的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他看到她眼中激增的失望,心,也跟著一緊,「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年我也不好受。」
「那是你活該!」傅鳶冷漠的回了他一句,而後用掌根按住酸痛流淚的眼睛,輕笑。
他不好受?他能有她不好受嗎?
他體會過在瀕死邊緣掙扎嗎?他抱過兒子冰冷僵硬的『屍體』嗎?他知道什麼叫風餐露宿嗎?
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躲躲藏藏了4年,他混得風生水起,還又訂了婚。
他還好意思說他不好受?
這才哪兒到哪兒?
「你可以恨我,但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早做打算。」他這時突然開口。
傅鳶眉頭一皺,轉頭紅著眼看他,「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