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把老師他接到市區?」她有些埋怨道。
厲司承半闔著眸子,也不惱,淡淡道:「那邊環境好一些,適合他養病。」
傅鳶轉頭看他,有些訝異,也有些不理解。
他明明知道她很想見老師,既然人都已經接過來了,難道不應該先讓他們見一面之後,再送老師過去嗎?
「你……」
但話還沒說出口,路上突然竄出來什麼東西,厲司承急忙剎車,差點撞上去。
兩人都是驚魂未定。
「沒事吧?」厲司承緊張的看著傅鳶,大手扶住她的肩膀。
「我沒事。」傅鳶搖了搖頭,轉眸看向他時,卻是被他眼底的慌亂和自責嚇了一跳。
厲司承上上下下的將傅鳶看了又看,在確定她真的沒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濃眉緊鎖,沉沉的呼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傅鳶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她抬起手本能的想要輕撫他寬闊的後背,但就在要碰觸到他的那一瞬間,又握拳,收了回來。
厲司承輕嗯了一聲,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
「沒事,等我一會兒。」
可醫生的直覺告訴她,他現在很不適合再開車。
目色下移。
她看見他身上昂貴的外套已經變得皺巴巴的,領口解開,脖頸處也有薄薄的汗漬。
顯然,他已經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傅鳶心裡一緊。
難道他是去F國將老師接過來後,馬不停蹄的送到了遠山的度假村,又一個人開車到海城來找她嗎?
她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
他明明不需要做到這一步的不是嗎?
他幫她接到了老師,她也會很感激他的,他不需要非要這個時候來找她,還要親自帶她過去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輕咬著唇,心底,就像一杯被打翻的水,濺得到處都是,無孔不入……
「你下來,我來開。」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拉開車門,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時,下車,來到他的那邊。
厲司承看著站在車門處的人,目色有些茫然,「你……」
「別你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開車嗎?疲勞駕駛有多危險你不知道?你還讓我坐在車裡,你怎麼想的?」
厲司承挑眉,卻並沒有動。
傅鳶見他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眉心一擰,氣道,「快下來啊!你……」
抿唇,她索性不說了,彎腰鑽進去,直接將他身前的安全帶解開,然後挽住他的手,將他從車裡拖了出來。
他剛站定,她就推了他一把,「上車,上車!」
厲司承轉頭看她,而傅鳶已經自顧自的坐進了駕駛室,帶上車門,調整座位,系好安全帶。
一氣呵成。
他沉眸一笑,夜風微涼,帶著蕭瑟,可他卻覺得心,格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