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厲司承說話,徑直出了病房。
但她這會兒腿是麻痹的,走起路來那感覺簡直酸爽。
厲司承看著她滑稽的走路動作,本來因為她刻意逃避而微慍的眸子,也柔和了下來。
隨後,醫生帶著護士蜂擁而入。
厲司承非常配合,但視線始終鎖著傅鳶。
無處不在的目光,讓傅鳶逃無可逃。
最後,醫生帶著滿意的結果離開,傅鳶也就徹底沒了掩護,雖然剛剛也沒什麼太大的效果。
「剛剛醫生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再次直面他。
厲司承深目看著她,「你在乎嗎?」
「……」傅鳶無語,唇抿了又抿,「你是打算用你的身體健康來報復我嗎?厲司承,你能不能幹點人該幹的事兒?你是覺得你把自己弄殘了,弄死了,我就會傷心難過是嗎?」
「我知道你不會。」他自嘲,嘴角揚著挺諷刺道,「你其實更盼著我不好過。」
話,自然是大實話,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全然變味兒了。
也讓傅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否認不了,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可她又覺得根本不是這樣,他會怎樣,對她而言已經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了。
「我接受你上次的提議。」索性,她換了話題,將自己這一夜深思熟慮的想法全盤托出,「我們以後……好好相處,像普通的一家人的那種,這樣也能給孩子們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可以嗎?」
她不想再經歷昨晚那樣的事情了!
至少在思思徹底好起來之前,還是好好的相處吧!
厲司承眼中跳動起一絲火焰,但斂眸,又藏匿了起來,他淡淡道:「一家人?什麼樣的一家人?只是一起吃飯一起陪陪孩子的那種嗎?那不叫一家人,那叫過家家。」
傅鳶心頭一緊,抬眸看他,「我已經讓步了,你……」
他也迎上她的目光,「我不需要你讓步,如果你始終只是想要找個人陪你玩兒這種角色扮演的遊戲,我寧可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你……不可理喻!」她氣道。
他笑,「不可理喻的人難道不是你?還是你覺得,你能在孩子們面前,在其他人面前都能裝作和我很恩愛的樣子?你做不到!既然做不到,我憑什麼要配合你?就因為我是過錯方,我就該無限容忍?」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傅鳶,你這不是在和我讓步,你只不過是在和你自己讓步,你只是想要孩子們都愛你。」
傅鳶呼吸一頓,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全然洞悉了她所有的想法。
甚至剖析得讓她無話反駁。
可……
如果不這樣,她還能怎樣?
不假裝,難道要真的和他重新做回夫妻嗎?
他又會愛她嗎?像夫妻那樣,像一個家人那樣?
她不確定!
而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和他賭這一場,註定是她輸的賭局。
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