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腦細胞依舊在增殖，但將那些增殖的部分撥開，的確沒有影響到其中正常的部分。
費德曼教授能看見視頻里那幾個醫生眼中的驚嘆，和興奮。
很顯然，他們都將傅鳶當做了一個百年難見的神奇病例了。
「她被注射的藥品，具有自我修復的功能。」費德曼教授解釋道，「但她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實驗的範圍。」
「費德曼教授，您的意思是？」主刀醫生目露疑惑。
費德曼教授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的這個樣子，更像是被改造成了母體樣品。」
所謂母體樣品，就是利用母體能夠無限增殖的能力，遠遠不斷提供實驗樣品的主體。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傅鳶的創口並不大的原因，里亞切一定是想要維持傅鳶的生命，為了自己後續的實驗。
所以，他一定還準備了其他的東西，來應對這樣的情況，避免母體的死亡。
主刀醫生聞聲瞠目，「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費德曼教授扶額沉思，視線在那些文件上掃了又掃。
他實在說不出口。
那是他最最喜歡且看重的學生，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夠在這個領域發光發熱。
可現在……
如果無法找到有效的辦法結束母體樣品的命運，她很可能一輩子都要保持這樣的狀態，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甚至，很可能她的意識都是清醒的，就像被困在了一個漆黑的鐵匣子裡，無法表達。
「費德曼教授？」主刀醫生見費德曼教授突然又不說話了，只好主動喊他。
費德曼教授深吸了一口氣。
他真的盡力了！
作為他的老師，他唯一能夠為她做的，就是結束她的痛苦。
「結束體外循環吧！」費德曼教授嘆息了一聲。
主刀醫生當即也抿唇，「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根本不了解她此刻的痛苦！」費德曼教授幾乎咆哮，而那咆哮聲中，夾雜著巨大的無奈和不舍。
以及，深深的自責！
如果，如果當時，他沒有讓緹娜回到海城就好了。
這樣她就不會遇見這些事情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然而雖然費德曼教授這樣說，可主刀醫生卻是不敢就這樣做的，幾乎同一時間，他便讓人出去通知手術室外，還在苦等的厲司承了。
「你說什麼？」厲司承眼中最後的那束光亮，徹底熄滅。
高大的身軀，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龍霄雲急忙扶住他，他也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費德曼教授真的這麼說？」龍霄雲難以置信的又問了一句。
「是的，費德曼教授說病患此刻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所以……」
「不行！」厲司承一把扣住了醫生的手，雙目幾乎充血，「我不管你們用怎麼樣的辦法，必須要讓她活下來。」
醫生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斷了，滿臉痛苦道：「先生，我們都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要不您親自和費德曼教授聯繫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