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真的是你？」可他依舊不願意相信。
班尼抿了抿唇，小臉平靜，「嗯，是我，父親……」
一聲父親，徹底擊潰了穆澤然所有的防線。
他雙眸不受控制的顫動，就像被關入鐘鼎中，而人狠狠敲擊般。
是他！
真的是他！
可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到底是怎麼從手術台上下來了？是誰？到底是誰？是誰將他從那裡救出來的？
「我被我師父救了。」班尼回答。
哪怕此刻穆澤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他也看出了他那些幾乎脫口而出的疑問。
「什麼？」
「你常常不理我，我一個人很無聊，就一直在上網，然後我就認識了我師父，是他救了我，是他停止了那場手術，但是……他沒辦法過來，所以，最後我又被那些人賣到了黑市里。」
穆澤然的眼睛幾乎睜到了最大，他萬萬沒想到一個4歲的孩子，在被他刻意冷落甚至到虐待的境地時，竟然學會了上網，還認了一個有如此能力的師父！
不對！
黑市？
他被賣到了黑市？
可是黑市那邊的人從未說過有這麼一個孩子……
該死的！
安妮到底在幹什麼？！
班尼看著他，小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也覺得很奇怪。
這樣的畫面，他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遍，他甚至好幾次都難受得哭了起來，可現在，再次看見他，看見這個他曾經視作父親的人，他竟只覺得鬆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來時還攢在心裡憤怒質問，現在，好像都不重要了，他甚至都不想問為什麼。
嗯！
好像是在看見他的一瞬間，都變成泡沫般消散了。
因為，這個人真的不是他的父親，他也沒有必要和他爭執些什麼。
「你……你……」倒是此時，穆澤然有些接受不了的想要發狂，奈何他已經癱瘓，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都動彈不得，他只能這樣睜大眼睛，將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五官上。
那樣子，很醜。
班尼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好醜！
完全比不上爹地。
「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問你的，但是……我突然不想問了，因為你本來也不是我父親，我現在已經有爹地媽咪了，我很幸福。」
「……」
「你會在這上面躺一輩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