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抬頭,望著龍椅上氣勢凜然的帝王,心跳如擂鼓,即便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依然被嚇得魂不附體。
那種高高在上俯視而下,漠然萬物的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一切,似是萬事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神顏冷目,睥睨眾生。
唐萍感覺自己渾身冰涼,如墜冰窖,因為她的確是一個外來者。
此時她跪在這裡,過往一切的畫面都在腦海里掠過,地似圈,天像牢,天地之大,似乎只剩她一個人。
她定了定神,面色恢復了幾分沉穩,坦然道:「妾身自知行事莽撞,此次進宮既是為了坦白也是想要請罪,望陛下開恩。」
「我來自後世,確實不屬於這裡,來到此處非我所願,十年了,我以為自己早已適應妥協,卻沒想到刻進骨子裡的東西,只會如影隨形,根本捨棄不掉。」
謝行之最煩這些神神叨叨的事,聽了這些古怪的話,他猜測:「莫非你是孤魂野鬼,強占了人家的肉身,苟且偷生活到今日?」
唐萍搖頭否認:「我沒有強占唐萍的肉身,我和她都死了之後我才會投胎到這裡。」
「我成了她,有了她的身體和記憶,得了如此大的恩惠,我只想保護好唐家人,然後自己安安分分的過完這一世。」
她抬眸,壯著膽子直視過去,一字一頓道:「而我身上的離奇,也不僅僅就是投胎這麼簡單。」
「陛下有沒有想過,您和這世間或許存在一本書里,恰如我們回顧歷朝歷代,那些皇朝的故事之所以流傳至今,皆是因為有人編纂記載。」
書里?
一本書?
謝行之眉峰微動,心中不屑,極為不悅。
他的功績自然足以載入史冊,流芳千古。
但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後世之人就膽敢來非議他,這是打量著他死了,想趁機來踩一腳不成?
這些人了解他嗎?不見得。
他生平所為,是好是壞,怎能容許他人置喙或諂媚,更別提在他身上胡編濫造,大放厥詞,此舉,他甚為不喜。
謝行之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豐功偉績要被那些蠢貨拿來論長道短,心裡便升起一絲怒意。
一本書是吧。
他的事,不許旁人說三道四。
一個個的閒得慌,欠殺。
趁著他還沒死,這件事必須將之扼殺在此時。
謝行之神色沉鬱,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那本史書是誰人編纂,你將名諱說出來。」
大殿內詭異般寂靜,唐萍本是惴惴不安,耳邊聽到這句問話,她一愣,下意識搖頭。
「陛下,不是史書。」
謝行之轉動扳指的手一頓,心裡突然升起一抹怪異。
「如非史書,那它是一本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