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幽湛的眼太沉,跟深潭似的泛不起半絲漣漪,蒼青的長袍掛在他修長的身軀,襯出幾分沉寂蕭索。
他從未這般瞧她,帶著實質般的力度,令鳳寧十分無措,她手胡亂絞在一處,勉強鎮定問,「陛下還有吩咐嗎?」
裴浚就這麼邁著步子,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眉梢眼角格外飽滿,似含苞的骨朵,眼神太乾淨了,乾淨又明媚,招人得很,水紅色的長裙並不是很鮮艷,卻恰到好處攏住那纖細的身段,整個人如暗夜亭亭玉立的菡萏。
裴浚從不壓抑自己的欲望,他素來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是天子,行事無需顧忌,方才在窗口望那麼一眼,四肢五骸便有莫名的渴望在涌動。
他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還想出宮嗎?」
這話一問,便是心照不宣的暗示。
鳳寧仰望那張臉,層疊的光芒鋪在他身後,面前這道高俊的身影,無聲注視的深邃眼神,築起一道高牆將她困在這分寸之地。
他每進一步,她心便滾燙一分,幾乎已無暇去思考,憑著本能搖頭。
裴浚無聲地勾了勾唇,打橫操起那纖弱的身子,跨入內室。
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令鳳寧措手不及,她雙手甚至不知往哪兒擱放,人已在他懷裡,腦子一片嗡嗡在響,來不及捋清任何思緒,只聽見頭頂澆下他略含磁性的嗓音。
「想清楚了,別後悔。」
「我該後悔嗎?」她軟綿綿問了一句。
裴浚直勾勾盯著她,眼神深黯無光,沒再給她機會,探舌虜獲飽滿的紅唇,長臂揮落一應書冊勢如破竹般將她摁在書案。
第16章
他的氣息溶溶蕩蕩包裹著她,綿密又強勢。
鳳寧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所有一切跟著他走,他壓根不給她反悔甚至喘息的機會。
抹兜已被剝脫,她顫顫巍巍應接不暇,雙目被他罩下來的陰影擋了個乾淨,感官無限放大,是他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幸在後腦勺被他托住得以借力,可身子實在是硌得難受,她放棄去攀他,往後勉強撐住桌案,舌尖往外一抵,見縫插針吟出一字「疼」。
裴浚滑出來,抵著那濡濕的嘴,看著近在遲尺那雙懵懂的雙眼,懵懂中覆著一層水光,搖搖欲墜,來不及思索為何是她,又仿佛覺得只能是她,勾住那柔滑的腰,挪至一側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