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與跟章佩佩騎馬完全不同的感受,裴浚的馬速總能拿捏地爐火純青,無論她快或慢,顛或平,他總能巋然不動地與她並駕齊驅,無論何時,她一抬眼那道挺拔的身影就在身側,她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叫她如何不喜歡他呢。
在裴浚的指導下,鳳寧終於能穩穩噹噹把控這匹小赤兔,也享受到了一馬平川的肆意,在沃野奔馳了數個來回,裴浚擔心鳳寧體力透支,提議緩行回棚。
馬兒平穩地從一片草叢爬上矮坡,兩匹馬不約而同駐足食草,鳳寧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鬢髮,側眸去瞧裴浚,裴浚不知在深思什麼,雙目深邃凝視前方。
裴浚望著遠處太液池上的瓊華島,鳳寧卻望著他,只見他黑衫獵獵,身姿修長,輪廓分明的俊臉呈冷白色,好看得要命,鳳寧目光不可控地落在他身前的位置,也不知坐在他身前,由他摟著馳騁山川會是什麼滋味,該是很踏實吧。
一刻鐘後,二人雙雙牽馬回棚。
鳳寧有些不舍小赤兔,捋一捋它的額發,小赤兔的反應很出乎鳳寧的意料,它很乖巧地將腦袋湊過來讓鳳寧撫,這與它矯健昂揚的姿態形成巨大的反差,鳳寧稀罕極了,憐惜地用臉貼了貼小赤兔,小赤兔竟然也發出如與小壯一般的幽咽。
鳳寧輕輕點了點它的額尖,「你可比你主子好相處多了。」
裴浚立在她身後不遠處淨手,冷不丁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鳳寧慌忙搖頭,「陛下聽錯了,我沒說話呢,我就是夸它乖。」
裴浚冷哼一聲,當他耳聾呢。
他不與李鳳寧一般見識,很慷慨道,「往後這匹馬就賞給你了。」
「啊?」鳳寧吃驚回過眸,驚喜自然免不了,就是有些不敢承受,「陛下隆恩,臣女感激不盡,可是這匹馬人人皆知是您的,您賞了我,我...」
她怕佩佩難過。
佩佩對她那麼好,說罩著她就罩著她,她捨不得讓佩佩傷心。
但她也實在很喜歡這匹小赤兔,於是笑眯眯道,「陛下,要不往後臣女獨自一人來時,您這匹馬就借給臣女騎好嗎?」
裴浚兀自喝茶,沒理會她,他不明白李鳳寧遮遮掩掩有什麼意思。
鳳寧現在也漸漸摸清他的性情,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
於是她愉快地跟小赤兔道別,「下回來看你哦...」又揉了揉它的額尖,這回小赤兔卻莽莽撞撞往她胸口蹭來,幸在裴浚反應得及時,他黑著臉將人往自己身邊一扯,隨後冷冷看著小赤兔。
小赤兔大約也是會察言觀色的,立即往後退了兩步,發出兩聲委屈的嗚咽。
侍衛見狀慌忙將馬牽進馬棚。
鳳寧捂了捂被蹭了一下的胸口,本來也沒什麼,可裴浚看了她一眼,二人視線撞了個正著,裴浚不知想起什麼移開眼,鳳寧則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