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宥就不再管他,徑直去洗澡了。
等閆宥出來後,靳粒仍然坐在他的書桌前,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吹頭髮的間隙,在很吵的嗡嗡聲中聽到靳粒問:「閆宥,你有收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閆宥立即將吹風機關掉,靳粒好像被嚇了一跳,椅子向後刺啦一聲,面帶驚恐。
閆宥覺得好笑,直接把自己的書包丟給他,讓靳粒自己去找。
但他手抖得不聽使喚,閆宥就把那沓草稿紙拿出來,直接遞給他了。
不過他本來是想一直藏著的。
「我……可以解釋。」
靳粒從看到那些草稿紙後狀態急轉直下,渾身上下好像都在顫抖,面容灰敗。
閆宥很怕他因此碎掉,不好收拾,並讓自己非常為難,於是上前去把他摟住了。
可是閆宥真的挺想聽靳粒能夠編出什麼瞎話,所以在要開口前更緊地摟住他:「你說,我在聽。」
屋內只開了一盞白熾燈,窗簾緊閉,閆宥偶爾能在陰影中看清靳粒的面容。
他很長的睫毛遮住眼睛,隨著外面下雨的節奏微微顫顫,眼底盛著一汪很淡的水,眼尾又一次變成濃郁的紅色。
閆宥許久沒見到靳粒在他面前露出這幅真正可憐的一面。這一刻他不能否認,就算靳粒下一秒就要對他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甚至直接說出喜歡,他都做不到真的走開。
「不說就不說了,沒事。」閆宥拍拍他的背,但靳粒更上氣不接下氣。
「……你的字挺好看的。」
「沒必要,靳粒。」閆宥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停下來,他真的很怕靳粒就這麼在他懷裡碎掉,「你年紀還小,很大概率分不清楚親近和喜歡的界線。」
閆宥試圖給他找一個藉口,或者也在說服自己:「其實,很少人對你好,對嗎?因為我對你還算好……也許還算是好的,所以你親近我,這很正常。這個年紀本來就很難對自己的感情有準確判斷,更何況是性向。」
「你親近我,不一定就是喜歡我,沒關係的。」
閆宥向他做完最後陳述,如願看到靳粒慢慢地平復下來。
靳粒愣愣地緩了會,和他說:「我分得清,我分得清的,閆宥……」
靳粒還想要繼續同他辨別,但閆宥適時地打斷他:「你年紀還小。」
「我知道我對你是哪種感情,閆宥。」靳粒很執拗,甚至從閆宥的懷裡退出來,以一種極其認真的姿態與他對峙。
但閆宥顯然沒有參與這場鬥爭的打算。靳粒等了一會,他也始終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