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換上睡衣,隨手擦了把滴水的頭髮,走出浴室。
房間內落地窗窗簾未拉,雨幕夜景下倒映出男人稍有些瘦削的身影。
一身毫無特色的黑色絲質睡衣,卻在昏黃燈光下將男人的皮膚襯得更為白皙。
洗過的短髮打著卷蓋下,柔和了男人冷峻面容。
他走到攤開在床邊地上的行李箱前,半蹲下,泛白的指腹貼上隔層拉鏈。
低頭時發間水珠順著臉頰滾落,沾了水的濃密長睫濕漉漉的,連帶著那雙淺茶色的瞳孔都隱泛水光。
褪去西裝革履,沒了造型師特意打理出的精英髮型,男人面容年少得仿佛剛二十出頭。
打開的隔層內是整齊碼好的成排藥瓶。
江棋瑞拿出其中幾瓶,熟練地控好劑量倒出,在往外拿助眠藥物時,他動作微頓。
倒出一粒在掌心,卻沒有馬上將瓶蓋擰回。
指腹在瓶口輕轉,主治醫師的話響起在耳旁。
「江,你不可以再私自增加服用劑量了,這樣只會讓你的睡眠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也會讓我們後續的治療變得更加困難。」
江棋瑞握著藥瓶許久,最終還是往掌心裡多倒了一粒。
將擰好瓶蓋的藥瓶放回,他輕攥掌心,起身走出到客廳接了杯水。
仰頭吞下掌心藥物,溢出的溫水沿唇角滾落,緩緩滑至白皙纖長的脖頸。
燈光下霧蒙蒙一雙眼蓋在濕漉長睫下緩緩散去焦距。
他想。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到宋思璽了。
·
江棋瑞在熟悉難耐的頭痛中醒來,睜開眼,看著漏進屋頂的光斑在視野里逐漸清晰。
他側過臉,看一眼床頭鬧鐘。
早上六點四十七。
只睡了勉勉強強的三個小時。
疲憊感很重,頭腦卻越發清醒。
他似乎很是習以為常,盯著天花板靜躺了會,便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簡單洗漱過,換了套白色運動服,他抽走房卡離開套房。
關上門時,聽見屋內鬧鐘的準點報時。
「現在是早上七點整,今日溫度13~23℃,天氣多雲轉陰。」
坐電梯直達一樓。
屋外天色微亮,空氣里蒙著層薄霧。
一樓的酒店服務員熱情為江棋瑞指明餐廳方向。
江棋瑞輕點頭沒做過多解釋,徑直往酒店大門走去。
剛走出旋轉門,忽地聽見一聲狗叫。
他聞聲低頭,就見看見一隻肥嘟嘟的柯基正飛速沖他跑來。
柯基抖著小電臀,直奔他而來,熱情似火地圍著他「汪」了一圈,而後「啪唧」一下,碰瓷般整隻狗摔在了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