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璽沒有哄人經驗。
一般宋思愷哭, 他會直接亮拳頭。
打一頓能解決的事,何必多費口舌。
可想到江棋瑞哭時只掉眼淚不吱聲的模樣, 跟宋思愷每回滿屋子亂竄嚎啕大哭簡直天差地別。
很顯然,他不能用對付宋思愷的招數去對付江棋瑞。
宋思璽頭疼地走到床邊,剛坐下,連話都沒來得及出口,就見床上的糰子小幅度往床里側挪了挪。
他一下子被逗笑了, 伸手去拉被子。
拉了拉,沒拉動,被子裡的人攥得死緊。
宋思璽瞬間也跟著幼稚上了。
他對被子裡的人說:「這是我的床。」
再伸手去拉, 一下子拉開了。
他輕笑。
真老實。
沒了被子遮擋,蜷縮成一團的人慢慢面朝牆挪動。
像只往自己殼裡縮的蝸牛。
宋思璽沒再逼他,坐在床尾問他:「哭是什麼很丟人的事嗎?為什麼要躲起來?」
沒得到回應。
宋思璽想著眼前人那老實性子,轉換策略。
「你把我床哭濕了。」
這話果然有用。
就差把自己整個人往牆裡懟的人很輕地, 強忍哽咽對他開了口:「對不起。」
宋思璽慢悠悠拋出準備好的話。
「可以沒關係,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哭。」
又補充條件。
「坐起來, 看著我, 和我說。」
江棋瑞沒有馬上坐起。
他花了點時間讓抽噎停了, 才緩緩坐起身,乖乖照宋思璽說的, 坐好,看向宋思璽。
又和剛剛一樣,出現在宋思璽視野里後,只剩一雙眼還紅著。
如果不是臉上還掛著淚痕,根本看不出他剛剛究竟怎樣不受控地哭過。
宋思璽起身,去書桌上抽了張紙。
紙抽到手上,平日裡用著覺得毫無問題的,此刻想到江棋瑞那抹兩把就紅的皮膚,他又把手裡的紙放下,轉而去拿了柜子里給宋思愷用的寶寶用紙。
直接整包拿回到床上,抽一張遞給江棋瑞,他坐下又問。
「為什麼要躲起來哭?」
江棋瑞說著謝謝接過紙,輕聲問他:「這也是,必須要回答的問題嗎?」
宋思璽對上他認真視線,掃了眼床單上的兩灘淚跡。
他又開始忽悠,抬手點點,一本正經開口:「一灘回答一個問題,合理吧?」
江棋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臉一紅,小幅度點了點頭。
他安靜地、動作得體地將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淨,而後將擦過的紙巾摺疊好攥在掌心,端端正正跪坐到宋思璽面前,就準備開始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