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停在莊嚴古樸的大門前。
江棋瑞推開車門, 望了眼天邊。
才四點多,日頭就已經落了。
他下車,緩步走到門前, 推開沉重的大門。
客廳光線昏暗。
皮質沙發上,容貌威嚴的男人正端坐中央。
管家上前幫江棋瑞脫下書包,而後微欠身沉默退下。
江棋瑞垂下眸, 慢慢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看著手裡的辦公文件頭也不抬,沉著聲音開口。
「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江棋瑞沒說話, 彎下腰,將褲腿卷到膝彎。
男人這才放下手裡的文件,朝一旁的管家伸手。
管家將大約成年男人指頭粗細的藤條放到男人掌心。
「啪!」
少年白皙的小腿間迅速浮現一道隱約可見血點的紅痕。
「自己數。」
少年纖長的睫輕顫著,蓋下眼中因疼痛本能泛出的淚。
不見情緒起伏出聲:「一、二……」
數到二十,男人才將手中藤條遞迴給管家。
江棋瑞緩慢彎腰將捲起的褲腿放下, 聽見那人開口。
「去吃飯。」
男人先一步起身,邁開腿往餐廳走去。
江棋瑞抬頭跟上。
只是稍一動作,布料便摩擦得皮開肉綻的小腿生疼。
他咽下已經到嘴邊的悶哼, 似乎是習以為常,一張臉褪得毫無血色,緩慢跟上男人,往餐廳走去。
一盤盤豐盛的菜被擺上餐桌, 江棋瑞卻毫無胃口。
他垂著眸,小口吃著,聽見江泰弘問。
「你跟收留你那家的長子是朋友?」
江棋瑞咽下嘴裡的飯, 放下手中筷子, 將禮數做得周全了, 才出聲應江泰弘。
「不是,碰巧遇見。」
江泰弘看向蒼白著一張臉的少年, 沉聲開口。
「他們家這幾年生意做得不錯,可惜長子性格太過散漫,你以後,別再跟他往來。」
江棋瑞看著面前盛在瓷碗裡的白米飯。
淺淺一碗,僅挖出很小的幾個缺口,五顏六色的菜在視線里變得灰白。
他又聽見江泰弘聲音。
「吃完了就上樓準備上課,下周一前把落下的課全都補上,別浪費時間。」
江棋瑞應好,微欠身,站起,緩慢往樓上走去。
長廊灰暗。
江棋瑞走到熟悉沉寂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