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冬雪消融,海棠樹在春日裡開出乾癟的花朵,而後一場春雨,花朵結束短暫貧瘠的一生,又在秋日裡結出酸澀的果實。
循環往復。
他與這棵從未盛放過的海棠樹,永恆地被困於這一方土地。
江棋瑞低頭,又重新看向手裡的信紙。
指腹在最後兩個字上來回摩挲,胸腔鼓動,他忽然站起,跑出了房間。
一路飛奔,跑到一樓,打開大門,撞上了正在門外掃雪的管家。
江棋瑞腳步一頓。
管家看他一眼,很快又重新低下頭,視若無睹地繼續掃雪。
江棋瑞走出幾步,停住,轉回身看向管家。
「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管家停下手中動作,這才重新看向江棋瑞。
他微欠身:「過幾個月,我準備回老家了。」
江棋瑞看著幾步遠處鞠著身的人,這才發現,不知在何時,管家兩鬢長出了白髮。
7歲那年遊樂場事件後,他一直沒再好好看過管家。
年邁者輕嘆一聲:「想在離開前,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少爺要出門很久嗎?」
江棋瑞沒有回答。
管家也沒再問:「我帶您出去吧,帶您到能打車的地方,少爺現在,想必已經學會打車了。」
江棋瑞呼吸一輕,仍是沒有開口。
管家將掃帚放到一旁,領著江棋瑞慢慢往莊園外走去。
走出莊園,走到車輛通行的道路旁,他再次欠身:「先生回來前,我會提前告知您的。」
攔下計程車,坐上車。
車輛遠去,江棋瑞坐在車裡回頭看了一眼。
遠遠看去,管家的身影顯得格外佝僂。
他立在雪地里,沒有馬上離開,直到江棋瑞再看不見他。
車開到宋思璽家別墅,用了整整一個小時。
江棋瑞下車後一路狂奔,心臟前所未有地蓬勃跳動著。
跑到宋思璽家門前,按響門鈴。
等待的幾秒里,他又不自覺變得緊張。
清了清嗓子,拍拍凍僵的臉。
門打開,見是宋思璽,江棋瑞雙眸一亮。
他迫不及待開口:「阿璽,姐姐喜歡海!」
話音剛落,就見宋思璽身後鑽出個圓溜溜的腦袋。
「我也喜歡海!」
而後又一個扎小辮的腦袋。
「我也!」
一個接一個,五人一個不缺地在宋思璽身後站成一排,集體星星眼看江棋瑞。
「瑞哥/瑞神/江同學,是要去海邊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