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子琪巴巴地拿過一個空杯子,讓錢景澄順便也幫他倒杯水。
他一口氣喝下,氣短道:「我倆一開始給他拎回房間放床上了,沒想到水床那麼軟,還晃,直接給那小子晃得起來又吐了一頓。好歹沒叫他吐床上,我們又去管工作人員要了一床被子,給他鋪地上了。」
任安楠拍拍兩人肩膀:「辛苦了,你們看看要吃什麼,我們幾個點了牛排。」
兩人懶得看了,異口同聲:「那我們也要牛排吧。」
等餐的禹子琪攤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忽然開口:「好美啊。」
其餘幾人也朝外看去。
昏黃的光灑落在碧波蕩漾的蔚藍海面上。
海鷗於高空盤旋,夕陽漸沉於海天交接。
禹子琪看著看著,忽然看向對面並肩而坐的江棋瑞和宋思璽。
落日餘暉鋪灑在兩人身上。
漂亮的少年笑著,輕靠在高大少年肩頭。
高大的少年看兩眼窗外,又很快收回視線,靜靜看夕陽映照下身側的人。
他總是淡漠的眸中少見的浮現溫柔,好像眼下是比窗外還要美的風景。
禹子琪摸摸腦袋。
雖然從來沒想過兩個男的還能在一起,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們好像就該在一起。
一頓飯吃完,窗外的天完全黑了。
禹子琪收回不久前「好美」的形容。
夜晚的海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像一望無垠能將人隨時吞噬的深淵巨口。
禹子琪揉揉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咱給老紀打包份飯,早點回去睡吧。」
這幾天行程排得滿,幾人也都挺累的。
因此沒有異議,等禹子琪打包完飯,便一起上到三樓,各自回了房間。
關上門。
對水床好奇了一下午的江棋瑞走到床邊,仰面躺下。
接觸到床的瞬間,整個人便陷了進去。
像真的溺進水裡,找不到支點。
難怪禹子琪說紀銳澤躺下去就吐。
江棋瑞亮了一雙眼睛,喊正在開行李箱的宋思璽:「阿璽,你快過來。」
宋思璽停了動作,走到床邊。
江棋瑞拍拍身側空位:「快躺下。」
宋思璽照做地躺到他身側。
躺下時空出了一小段距離,身體下陷的瞬間,兩側的水流卻將兩人親密無間地擠到了一處。
江棋瑞亮著眼睛看他:「是不是像遊樂園裡的海洋球?」
宋思璽垂了眸。
注視著懷裡人,輕摟他肩膀:「嗯,去過遊樂園?」
江棋瑞蹭蹭他胸膛,趴到他胸口。
「嗯,七歲那年生日,我說想去,姐姐帶我去了。」
他聲音一點點變輕:「回來後被管家發現了,爸爸懲罰了我和姐姐。」
宋思璽沉了眸色,搭在江棋瑞肩膀的手安撫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