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上他視線,一字一頓。
「我們來做個選擇吧。」
江棋瑞輕了呼吸,指腹扣著杯壁看他。
宋思璽開口。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和你交往對我是種拖累,我可以尊重你的選擇。只要你確認,你以後再不想和我往來,我現在離開,以後也再不會聯繫你,我們繼續過像這十年一樣毫無交集的生活。」
短暫消失的嗡鳴又再次充斥耳廓。
江棋瑞輕眨眼。
一片白茫之中,看到跳動著的心臟被撕開一道裂口。
鮮血頃刻流出。
鮮紅洗刷填滿他的整個世界。
他一動不動,就這麼坐著,仰頭「看」著宋思璽。
不清楚過去多久,再次聽到宋思璽聲音。
「但只要你開口說想我留下,你顧慮的所有問題,都可以交給我,我會鏟清橫在我們之間的所有荊棘。」
在沙發上人持續的沉默中,宋思璽再次開口。
「我不是十年前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我了,只要你願意,沒人能阻止我愛你。」
沙發上的人看著他,忽然無法抑制地哽咽起來。
像在黑暗裡恐懼久了的小孩,連哭都不敢放肆大哭。
宋思璽到底是落敗,重新坐回到江棋瑞身旁,拿走他手中已經握不穩的水杯。
將人摟進懷裡,輕拍安撫。
宋思璽緩緩開口:「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先由我來說。」
「為什麼你會覺得,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江棋瑞停了一瞬哽咽,側過臉,淚眼朦朧地看向宋思璽。
宋思璽抬手,拭去他臉上淚水。
「知道宋思愷為什麼要帶宋如花回來嗎?」
江棋瑞怔怔看著他。
宋思璽給出回答。
「因為宋長草走的時候,我當著全家人的面哭了,哭得很崩潰。」
江棋瑞想到不久前宋思璽將他抵在門上狠吻時,不經意沾濕他臉頰的淚。
那一點的淚都令人感到心間焦灼。
哭得很崩潰,江棋瑞完全無法想像。
他慢慢安靜下來,抬手輕攥住宋思璽袖口。
「我爸媽和宋思愷都被嚇到了,因為他們幾乎都沒見過我哭。宋思愷第二天就央求爸媽買了一隻薩摩耶回來,我沒要,他們怕再惹我傷心,又將買來的薩摩耶送給了朋友。」
「後來長達一兩年的時間裡,我一直過得很消沉,我開始接手家裡的公司,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甚至胃出血進了幾次醫院。」
江棋瑞攥著宋思璽袖口的手瞬間收緊。
「宋思愷看怕了,以為我是還沒走出宋長草離開的傷痛,又找了個由頭,把宋如花帶回家了。」
宋思璽深吸一口氣。
短暫的沉默後,他將自己完全剖開在江棋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