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時間睡著的。
聽到鬧鈴醒來,江棋瑞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手已經摸到手機。
關掉鬧鈴,點開和宋思璽的聊天框。
最新消息仍停在昨天下午那通視頻電話。
江棋瑞瞬間清醒過來。
他坐起身,江小草正在床邊朝他撲棱爪子。
安撫地摸了兩下江小草的腦袋。
盯著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消息往來的聊天框,江棋瑞想了想,主動發。
【阿璽,還在忙嗎?】
洗漱完,沒收到回復。
帶著江小草出門晨跑一圈回到家,仍是沒收到回復。
江棋瑞簡單沖了個澡。
站在霧氣朦朧的浴室里,他忽然生出一種錯覺。
一種他其實根本沒有跟宋思璽重逢過的錯覺。
沒有在回國的機場裡幸運地碰見宋思璽,如同過去每一次出差一般,一個人住酒店,睡醒了便去處理工作。
周而復始,直至接到姐姐出事的消息。
姐姐……
強烈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耳中嗡嗡作響,視野逐漸變得模糊。
記憶與腦海中浮現的想像交織、錯亂,江棋瑞呼吸困難地扶著牆蹲下。
溫熱的水流澆在他身上,砸得他更加難以呼吸。
他連抬手將水關上的力氣都生不出。
一片蒼茫中,腦海中二十八歲宋思璽的身影被逐一撕碎。
渾身蒼白的男人失去最後支撐的力道,癱坐在地上,在朦朧水霧中渙散了瞳孔。
他……真的見過宋思璽嗎?
真的見過二十八歲的宋思璽,觸碰過二十八歲的宋思璽,親吻過二十八歲的宋思璽嗎?
不可能。
是假的。
他是那麼不幸。
他不會有好到能在機場偶遇宋思璽的運氣。
宋思璽怎麼可能等他十年呢?
十年前他那麼惡劣地不告而別,宋思璽肯定已經討厭他、恨他、不會再喜歡他了。
宋思璽……已經和別人談戀愛了。
他看到過的,那才是真的。
姐姐走了?
姐姐走了……
姐姐……好累,一起走吧,等等我……
水流嗆進鼻腔,渾身蒼白的男人劇烈咳嗽起來。
倏地,一陣門鈴聲響起。
不知是因為聽見門鈴聲還是因為聽見江棋瑞的咳嗽聲,江小草開始瘋狂刨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