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緊繃著臉,追問道:「那該如何醫治?」
姜遷沉吟片刻,答道:「需得儘快為公主施針解毒,老臣有一套獨門金針秘法,再輔以湯藥,可解此毒,只是……」
他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姜院正但說無妨!」裴景珩語氣急切。
「只是老臣年事已高,近來手抖得厲害,而公主年幼,經脈纖細,老臣怕……」姜遷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裴景珩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急如焚。他環顧四周,卻見一眾太醫皆是面露難色,無人敢應。
在場眾太醫心中也紛紛叫苦。
姜醫正心胸開闊,都曾教過他們金針秘法。但是那套針法,實在過於難學,他們只掌握了皮毛。如今豈敢在年幼的公主身上下針。
「老臣該死,還請皇上恕罪!」姜遷連忙要跪下請罪。
「姜院正快請起,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裴景珩一把將他拉住扶起,「只是,如今情況緊急,可有其他法子?」
「回皇上,老臣的兒子姜川柏,也精通此術,只是他今日休沐,已經出城去了,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姜遷無奈地說道。
「這……」裴景珩眉頭緊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沅突然開口了:「陛下,臣妾來吧。」
「你?」裴景珩驚訝地看向她,「你會姜氏金針秘法?」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皆是一驚,齊刷刷地看向蘇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在場的太醫怎麼也沒想到,珍貴妃竟然會姜氏的金針秘法!
唯有姜遷神色平靜,仿佛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臣妾自幼在外祖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也學了些皮毛。」蘇沅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語氣堅定:「陛下,臣妾來為公主施針!」
「這……」裴景珩有些猶豫,畢竟事關永昌的安危,他不敢輕易冒險。
永昌這中毒事發突然,還不知幕後黑手是誰,其是否還留有後手。昨日沅沅剛接掌後宮,今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很難說這件事不是來永昌作筏子,衝著她來的。
如果一旦沅沅出手了,永昌卻有個三長兩短,沅沅怕是更難脫身了……
「皇上放心,貴妃娘娘自幼聰慧,老臣的獨門金針秘法,她早已學得爐火純青,絕不會有誤。」姜遷見狀,連忙開口保證道。
「陛下,您放心,臣妾有把握!」蘇沅再次堅定道。
她知道裴景珩在擔心什麼,擔心永昌的安危,擔心她救人反而惹了一身騷。但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在她面前受苦,而自己明明有能力幫她。
裴景珩看著眼前堅定而從容的沅沅,心中五味雜陳,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沉悶難當,又酸楚至極,仿佛有無數個念頭要衝破胸膛,卻又被死死地壓抑著。
「罷了,那就有勞愛妃了。」裴景珩沉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愧疚,「若是……」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會竭盡全力。」蘇沅打斷他,語氣堅定而自信,「永昌公主定會沒事的。陛下,您莫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