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九琪這天在銀行上班,沒坐櫃檯,偶爾還能瞅兩眼手機,中午時她就看到溫都水匯的工作小群里有人神秘兮兮說祝多枚在樂勝煌點了一把火。小九當時正在給客戶打電話解釋各種手續和政策,沒顧得上問,以為無非就是祝多枚跟王賀元的緋聞鬧開了。
午飯時,群里就沸騰了,噼里啪啦接龍一般直播戰況。一會說孟會紅上去了,一會又說好像二凱哥也去了。有人聽到樓上有人哭有人喊,也有人聽到警車往這邊來的聲音。
到了下午,小九驀地心慌,點開群里又看看,忽然看到溫都水匯門口迎賓小伙子發了一句:【哎?姓孫那小子怎麼也來了?】
下面有個餐飲區服務員問:【哪個姓孫的?】
迎賓拍了個背影照片發群里。
都不用點大圖,單單那個抬腿走向樂勝煌側門台階的懶散姿態,和那件黑色立領薄羽絨,小九就認出了他。
他怎麼會在那,怎麼還到處裹亂。
群里服務員沒認出來:【這人誰啊?】
迎賓小伙子樓上樓下人脈廣,顯然知道孫錫這個人,回了一句讓小九立刻炸掉的話:【別管了,反正小道消息說他現在是樂勝煌新老闆了。】
餘九琪坐不住了,收拾東西,拿起外套,衝到組長工位說家裡又出事了請半天假。
組長秦姐一臉無奈,咆哮著問你家能不能讓人省省心啊?這又咋地啦?你媽又開車撞人了?還是你後媽又在棋牌室幹仗啊?
小九支吾了一會,從剛才群里一系列勁爆信息中提取一個相對說得出口的,說沒啥事,就是我姐要燒人家鋪子。
出銀行後,餘九琪急匆匆攔了一輛車,等不及去現場了,一上車就給葛凡打電話問怎麼回事,挑重點說。
葛凡正在洗手,嘩嘩流水聲中似乎在忍著疼,悶聲說今天這場仗過癮,樓上樓下都到齊了,差點驚動警察,從頭捋的話,得從祝多枚說起。
上午葛凡接到祝多枚那通威脅要炸了王賀元的電話後,一刻沒耽誤就去找她了,他當然不信祝多枚真有炸藥,但也很清楚他這位同母異父以膽子大脾氣怪敢想敢幹著稱的親姐如果真的想炸誰,根本用不上武器。
可他如何也沒料到,祝多枚所說的拎不動的炸藥是一堆不同材質、花色和款式的皮草大衣。
葛凡走進祝多枚那間租來的公寓時,看到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橙色的皮質沙發上鋪了幾層毛茸茸的皮草大衣,黑白灰的水貂,斑馬條紋的花貂,動物本色的貉子皮大衣,黑亮黑亮的狐狸毛斗篷,還有挑染的粉色綠色彩貂絨,滿滿登登展覽一般鋪在沙發上。
而祝多枚一身黑色修身內搭,翹著二郎腿,黑髮高高豎起馬尾,兩手攤在身側,一手撫摸狐狸毛,一手端著杯她自創的冰美式,像個被戰利品包圍的女土匪一般,沖葛凡晃了晃杯子說:
「把這些貂卷一卷,幫我給王賀元還過去。」
葛凡猜到大概都是老王送的,摸了摸,材質還不錯:「吵架了?談戀愛吵個架,也沒必要啥都往回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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