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把火燒了吧!」老王激動一擺手,「燒了得了,反正我是不能往回收!」
祝多枚認真看了他一眼,說好吧,轉頭從後面格子酒櫃裡挑挑揀揀,選了一個最烈的酒精濃度最高的伏特加,磕在桌角砸碎,將酒灑在那堆皮草上,隨手拿了包火柴,劃開,扔上去,沒動靜。再劃一根,扔上去,火苗很快熄滅。
她不屑地嘀咕一句,連這便宜酒也賣假的,乾脆扯了幾張紙巾,堆在皮草上。葛凡和王賀元這時都看出來她是動真格的了,趕緊上去攔著,可來不及了,祝多枚點燃紙巾,又將一團燃燒著的紙巾塞進皮草中央。
火勢雖不大,也很快被撲滅了,沒引起消防警報,但店裡的客人和膽小的員工一聽說有人放火,逃難似的撲通撲通往樓下跑,
樓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下面的溫都水匯,由此這場大戰才拉開序幕。
孟會紅當時正在一樓洗浴部開會,有幾個技師想重新排班,她挨個詢問意見,這時樓上的八卦通過各種渠道傳下來了,大夥都認識祝多枚,自然不能瞞她。孟會紅臉一沉,衣服都沒換,一身清涼的汗蒸服直奔樓上。
孟會紅是聽說過祝多枚和王賀元的事的,但因為過去插手過祝多枚的感情生活鬧得很不愉快,自知由她出面會適得其反,旁敲側擊讓葛凡去提醒他姐那老王不是個靠譜的,可轉頭葛凡也被拉黑了。
祝多枚從小就是個又倔又硬的犟種,奶奶去世後又獨來獨往慣了,性子暴躁脾氣差,整天看什麼都不順眼,得誰跟誰斗,孟會紅常常覺得,她心情不好時路過的狗都能幹一仗。
可孟會紅也明白,這都是因為童年那段糟心的經歷。那么小的年紀爸媽就離婚了,媽媽很快再婚漂在外地,爸爸去日本打工聯繫不上,她一邊照顧聾啞奶奶,一邊還要跟欺負他的大爺大娘鬥智鬥勇。孟會紅後來才知道,那些年她走南闖北唱戲寄給大女兒的錢,都被她第一個婆家的哥嫂藏起來了,最艱難的時候,為了給奶奶買一條新棉褲,祝多枚去偷過東西。
那次她就被一個小偷團伙盯上了,要挾她跟他們繼續偷,不聽話就挨打,聽話就有錢拿。隔年春天,孟會紅在遼寧鄉下臨時搭建的戲台上唱戲時,突然接到警察的電話,說你九歲的女兒偷東西被我們抓到了,當時腿就軟了。
臉上的戲妝都沒卸,孟會紅第一時間換乘幾趟長途車回家,在派出所見到祝多枚,也不知怎麼,甩手先給孩子一個耳光。祝多枚狠狠盯著她,隔著已經花掉的戲妝認出了幾年沒見過的媽媽,也沒哭,上來照著孟會紅手腕咬了一口,小畜生一樣。
雖然沒跟任何人說過,孟會紅每次回想那一幕都很自責,她應該先擁抱她的,告訴她別怕,媽媽回來了,媽媽會給你做主,不該打她的。
她帶著葛凡來到石城定居後,在跟祝多枚的相處中,無數次警告自己要有耐心,要理解童年那段遭遇對孩子的影響,要克服作為母親的控制欲,柔軟一點,溫和一點,但可悲的是這麼多年她也改不掉性格里的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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