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凱旋手肘撐著抱枕,另一隻手去摸了摸已經酸痛的後腰,側躺在溫都水匯辦公室沙發上,看著對面無比慌亂失態的,那個已經長成成熟男人模樣的孩子。
孫錫低著頭,伸手扯張紙巾收拾了一下臉,搖搖頭。
余凱旋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跟他說這些,打心眼裡,他仍然不甘心讓小九跟他在一起,但好像自從寒夜光柱那一夜後,不知發生了什麼,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突然就看得見,看得見眼前這個過去他當成仇人一樣防備的年輕人,骨子裡是個幾乎已經走上絕路的,卑微又羸弱的人。
「你知道你媽後來的事嗎?」余凱旋頓了頓,說,「聽說她把你還給老孫家後,就去韓國投奔她哥了。」
孫錫穩了穩,才略略抬頭:「我只知道她在韓國賣海鮮,她後來又結婚了。」
「她聯繫過你嗎?」
孫錫搖搖頭。
「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面?」
他還是搖頭。
余凱旋沉默著,心裡一陣悵然,沒再說話。
孫錫慢慢抬眸,直視對面坦率真誠,某種程度上搭救了他的長輩,猶豫再三,問出那個困擾了他二十幾年,卻從不敢問,甚至故意掩藏的問題。
「叔,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
話音剛落,余凱旋就明白他指的是誰了。
孫錫也沒解釋,繼續問:「我跟他真的很像嗎?」
余凱旋沉沉嘆了一口,目光從眼前那張幾乎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轉移到他身後濃濃夜色的窗戶,眼神飄忽著,愣了一會。
然後回過神來,再看著他:「你要是好奇,你自己去弄明白就行了。」
孫錫怔然。
「你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
「看他?」
孫錫似自言自語,重複了一遍。
「沒有什麼比你親眼見到,更準確的答案了。」余凱旋說。
四天後的上午,孫錫在監獄見到了孫譽文。
他提前兩天做了申請,配合監獄方面審查,等待安排,因為孫譽文已經病的走不動路了,他們是在特殊病房見的面。
前一天晚上小九跟孫錫在一起,他們都一夜沒怎麼睡,也什麼都沒做,就躺在床上,閒散地,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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