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謁還是不出聲。
「你們真的不合適,從家境、性格到三觀,沒有任何相配的地方,你不可能喜歡她。你如果要喜歡,也應該是……」楊與梅心急如焚,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也應該是我這樣的人,我們是一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彼此的人。」
季謁這才轉了轉眼珠,看著楊與梅:「不,你說錯了。」
只撂下這一句,季謁就轉身,離開了楊與梅的視線。
他渾身發麻,羞恥感貫穿了他的全身,讓他一度感覺不到自己的腿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寢室的。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林霽予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
林霽予就是這樣。不敏感,對一切都心安理得,只會怪這世界不夠盡全力討好她,從不認為自己得到的太多了。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意其他人會怎麼想。
她就是這樣,像一抹亮色,肆無忌憚地塗在他人繪製好的自以為規範而標準的圖層上,作為搶眼的破壞性因子存在。
她永遠有恃無恐地發著光。
楊與梅根本不了解她,不了解季謁,也不了解現實並不總是能按照邏輯去推斷的道理。
的確,他和楊與梅很相似,看上去他們才是同路人。但有時候,人想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路。
唯獨一件事,楊與梅說對了。
只是想走不同的路,不等於應該走,也不等於敢走。
與林霽予接觸的時間變多之後,季謁才逐漸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情緒,從來不是厭惡,而是嚮往。
他嚮往她。
他也害怕她。
24. 主動者才是掌控者,正是林霽予教會了他這一點。
聖誕節那天晚上,林霽予給季謁打了十幾個電話,對方沒有接。
可能是有什麼事吧,畢竟不是正常假期,有突發事件也是可能的。又或者出行的人太多,在路上耽誤了。
林霽予在衣食住行上矯情,與人相處,卻總會留出一些容錯率,並不緊繃。
等到了九點,季謁還是沒有動靜。林霽予意識到季謁恐怕不會來了。不是客觀上的不能來,而是他決定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