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遲遲等不到寧之之歸來。
「或許我得...我得回上面看看...之之可能遇到什麼麻煩了...」
可下來容易,要想拖著一隻廢腿重返地面,多少還是沾點神話色彩。
「好黑啊...」
白茉咬緊下唇,黑暗仿佛無孔不入侵透全身,就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如夢似幻,虛浮的腳步在原地打轉兒。
白茉努力睜大眼,想找個東西扶一下,可手掌觸碰的卻全都是冰冷的牆壁,這裡除了她不認識的鐵器以外什麼都沒有,就連椅子都是鐵質的,布滿了意義不明的尖刺與鏈條。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下來。
明明什麼都做不好,明明只是一個跛腳的廢人,這樣無能的傢伙,又怎麼好意思當人家的朋友...
啪得一聲,手臂突然被一股巨力鉗住,隨後,一抹溫暖的身軀貼了上來。
「啊...」
尖叫戛然而止。
「是我。」
寧之之回來了,笑得意味深長,「喔,你怎麼了?」
「我...我...」白茉軟成了一灘水,手腳提不起勁,「我大概是累了...」
因為一個人而感到害怕什麼的,說出去真會被之之笑話的吧。
白茉不願承認怯懦的一面,只是當寧之之的笑臉迎來之時,她突然覺著身體放鬆了許多,淚腺有一瞬間沒繃住。
「那需要我幫你上去嗎?」
瘋子小姐溫柔道。
「謝謝你。」
白茉點點下巴,她又一次順理成章的依賴了對方。
「叫我之之就可以了,他們都這麼叫我。」
「...這不太好吧。」
畢竟才認識兩天不到。
「你剛剛喊我的名字不是很順口嗎?」
寧之之掛在梯子上,向下伸手,眯眼道:「沒關係,我不介意,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
雨還沒停。
柔軟的大床上,少女們準備安睡。
「我和媽媽通了電話,她答應讓我留宿。」
白茉側過身,半張臉頰陷入枕內。
「今天真開心呀...謝謝你邀請我來玩。」
「不,這沒什麼。」
寧之之盯著天花板出神。
「之之。」白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她粉嫩的肩膀,「一開始你來找我,真的只是想跟我做朋友而已嗎?」
一針見血的問題似乎難住了對方。
半晌,寧之之轉過腦袋,笑容寡淡:「你認為呢。」
皮球被巧妙踢了回來。
「我認為是的。」
白茉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朦朧的眼睛,帶著滿足道:「我真的很開心,哪怕這是一場夢,醒來後一無所有,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