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自然是在問寧之之如何脫離手銬的束縛發動雷霆一擊,並且在他掏槍的時刻還能做到急停。
然而寧之之只是微笑著,將脫臼的大拇指復位。
「我草了!癲婆!!你他媽沒有痛覺的嗎?!!」
伍堯眼淚止不住,只能趴洗手槽裡面沖眼睛。
一來二去,反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已。
「怎麼了這是。」
黃有名提著一袋子冰棍回來,三瓶水,見者有份。
大熱天就該吃點涼快的。
嘬一口冰棍,喝一口冰水,再看看沉默不語的兩人,好像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點什麼。
「筆錄繼續嗎。」
黃有名起到了緩和氣氛的工作。
接下去的時間裡,寧之之乖乖做完了筆錄,隨後穿上拘束衣,戴好眼罩,原路返回。
侯問室外。
伍堯的表情略有些怪異。
黃有名若有所思的站在他旁邊,也不主動說話,只是一支接一支抽菸,直到滿地菸頭,白灰覆蓋了鞋面。
「她殺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有這種預感...」伍堯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他承認死亡的恐懼難以忘卻,但他不承認他怕了。
「明明看上去年紀那么小。」
「你猜對了,她才剛成年不久。」
「也就是說...我他媽差點就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殺了?!」伍堯這下徹底繃不住了,欲哭無淚。
黃有名眼神複雜,「我說過別激怒她,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向我展示了她的『仁慈』...還有,這次的確是該算是正當防衛。」
伍堯覺得待會兒必須去看下心理醫生,順便再去洗腳城泡個澡,換條乾淨的褲子。
「還有煙嗎?」黃有名伸過手。
「有...啊,現在沒了。」
「吃到苦頭了吧。」僵在半空的手只能作勢拍拍肩膀,老氣橫秋的聲線帶著幾分調侃,「沒事,大老爺們兒行得正坐得端,尿一回褲襠算什麼,搞得誰沒尿過。」
「......」
伍堯沒吭聲,但黃有名知道他心裡在罵娘。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別到最後兩頭不討好,到時讓你這個局長下不來台。」
「別急。」
黃有名看了眼腕錶,眯起眼睛,「靜觀其變,反正有的是人急,讓他們自己打去吧。」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本質就是拼爹。
拼江山,拼勢力,拼一拼誰的拳頭大,誰的後台硬。
「那你認為誰能笑到最後?」伍堯摸著胡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