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旁騖地跳舞。
僅剩的自尊驅使著身體繼續舞動,宛若固定舞步的發條機器,重拾起一地被肆意踐踏的心臟碎片。
毀了。
但是她仍舊面帶微笑。
即便單人獨舞,依然力壓群芳。
擁著並不存在的人,舞步錯落間,她飛快地轉換著步伐,反手一繞,目光溫柔而冰冷,看向懷中...
懷中...
白茉。
親愛的...
親愛的在哪裡?
突然好想見她!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她在...
啊!
寧之之的眼睛死死盯住一處。
狐狸面具下慌亂的眸子躲閃著,隨後被翠鳥面具的女孩不留情面地摟進了懷中。
這一刻,世界仿佛崩塌。
失焦的瞳孔仿佛瘋了一般震顫。
目光所及,白慘慘一片。
思念擱淺,枯葉都緘默。
一切的一切,都在見到她的那一瞬被按下了終止鍵,永遠...
......
在一個癔症患者的世界中,任性妄為永遠都是主旋律。
白茉想過很多很多種寧之之發瘋的方式。
比方說亂打亂砸,毀壞公共財物,又比方說揪住程洮的衣領然後狠狠地來上兩拳,再或者怨恨策劃了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奪走了她心愛的白馬王子的主犯呂綺。
但白茉怎麼也沒想到的是。
寧之之既沒有發瘋也沒有歇斯底里。
只是形單影隻地蹲在那兒,默默蹲坐在舞池的正中心,被無數聚光燈照射著...哭泣。
「她在哭嗎?」
「怎麼了?發什麼事了?」
「嘖嘖,真可憐,估計是被男朋友拋棄了吧...」
當細碎的流言蜚語如芒刺一般指向心灰意冷的公主殿下時。
跛腳的騎士終於忍受不住掙脫懷抱,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朝著那抹背影吃力地奔去。
摔倒也無所謂,再站起來就是了。
暴露眾人目光下也無所謂,沒有什麼比保護她更重要的。
她要把她從那黑暗的牢籠里救出來...
不惜一切代價!
「別哭。」
白茉從後面抱住她,用瘦削的肩膀擋去所有辛辣的視線,說出那句,「我在。」
時間開始流轉。
寧之之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花臉,哇得一聲撲進懷中,「親愛的...親愛的!」
「別哭。」
白茉再一次輕聲安慰,可眼淚卻越發洶湧,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暈染開來。
「之之別哭,我一直都在。」
白茉一遍遍重複著同樣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