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慵懶撩撥的郝瑾瑜,難免會有點心猿意馬的悸動。更何況他喜歡男人,且常年禁慾,又重生在年輕氣盛的身軀內。
前朝的禁慾思潮十分嚴重,斷袖之癖被世人所唾棄,發現即革除官職,刺字流放。即便興兵而起,身為義軍首領,他的道德標準只能更高,所以一直壓抑著情.欲,以防泄露出任何把柄。
為了聯合對抗敵人,他娶了前朝節度使李垣的嫡女。那女子成婚前本有心愛的郎君,當時戰爭紛亂,她的意中人是名文弱儒生,為其父不喜。
故兩人約定假成婚,從未有過夫妻之實,可以說是合作夥伴。後來時局漸穩,他策劃了一場火災,助她假死逃遁,與心愛的郎君隱姓埋名,雙宿雙棲。
開國之後,封其為皇后,給予她該有的尊榮。李氏家族封為鄭國公,榮耀百年,當今三皇子的舅家正是李氏的後人。然而真正感念的斯人已歸於塵土,再無蹤跡。
劉子駿成為皇帝後,推行了許多措施,營造開明風氣。如今斷袖磨鏡雖仍舊被大眾所不恥,卻也可以結對為夫妻,享有朝廷承認的夫妻權利。只可惜他去世太早,一直沒有機會尋覓到有情人。
即便如此,他絕不會被區區閹人所蠱惑,哪怕郝瑾瑜的顏色在他眼中稱得上驚艷。
郝瑾瑜眼皮撩起,懶得起身行禮,氣弱道:「殿下找洒家有何要事?」
難受著呢,莫挨老子。
劉子駿陰沉的臉色更黑了。撘眼掃了一圈,手拿起壺水,澆滅炭火。
「車內密不透風,再燃炭火,有中毒的風險。」
郝瑾瑜眨眨眼,一氧化碳中毒嗎?沒想到小太子還挺有常識。
「哪裡密閉了?透風得緊。」
郝瑾瑜半死不活地想,死就死嘛,又不是沒死過。
「此處太憋悶,先生暈車只會更嚴重,不如騎馬而行?」
郝瑾瑜臉一撇:「不騎。」
北風呼呼地吹,冷死了,傻子才騎馬。
「郝!瑾!瑜!」
劉子駿的語氣帶了怒意,眼神壓得極低。
他不在意郝瑾瑜願不願意騎馬,但他說出口,郝瑾瑜便沒有拒絕的權利。
郝瑾瑜手撐下巴,眼神渙散,一副「我沒聽見」的懶散模樣,絲毫不懼。
今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動。
劉子駿眼底閃過殺意,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必然留他不得。
馬車突然劇烈地震動一下,托下巴的手一抬,郝瑾瑜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瞬間眼泛淚花。
「疼疼疼……」郝瑾瑜吐著舌尖,說話也成了大舌頭。
瞧著對方蠢笨傻樣,劉子駿突然怒氣全消,甚至有點想笑。他彎了彎嘴角,冷聲道:「活該。」
郝瑾瑜眼角含淚,覷他一眼,如清晨將墜未墜的水露,清透得一戳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