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瑜搓著眼睛,聲音帶著幾分初醒的懵懂,格外嬌軟。
劉子駿偏頭看他,笑意溫柔:「醒了。」
郝瑾瑜點點頭,這才發現自個睡在了木榻上。
「你搬我過來的?」
劉子駿不置可否,繼續道:「孤要趙鐸仁把原來的住處燒了。火光沖天,熱鬧非凡。先生猜猜,背後的人會不會急不可耐?」
他的病況,除了郝瑾瑜、太醫虞蓬、趙鐸仁之外,無人知曉。府衙內謠言四起,「太子身處彌留之際,馬上就要殞命」的消息愈演愈烈。
今日這一把火的助推,潛伏的叛徒必然心急如焚。
郝瑾瑜打著哈欠,倒了杯溫水,輕抿潤喉。
「殿下還真閒不住啊……」大病初癒便著急動手。
劉子駿走到他面前:「先生,我口渴了。」
「知道了,洒家給殿下倒水。」郝瑾瑜重新拿茶盞,倒水。
水壺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郝瑾瑜搖搖水壺,道:「沒水啦。殿下稍等,洒家這就要人來添……水。」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劉子駿淡定自若地拿起他剛喝過的茶盞,唇觸到杯口,一飲而盡。劉子駿仿佛為潤濕乾燥的唇,舔了舔嘴角。
劉子駿問道:「怎麼了?」
郝瑾瑜耳根發熱,撥浪鼓似的搖頭。
這時,忽而外面人聲嘈雜。
「殿下——殿下,臣幸不辱命,找到叛徒。」趙鐸仁高聲道。
劉子駿眼底閃過冷酷,腰背挺直地端坐,沖郝瑾瑜使了個眼色。
「帶人進來。」郝瑾瑜會意,高聲回道。
趙鐸仁壓著人進來,那人瞧著有幾分眼熟。
「廖主簿?」
此人正是那日與阿福解圍的知州主簿廖乾鳴。
「殿下,微臣冤枉,微臣只擔憂殿下的身體,才會在殿下寢殿外圍張望,絕不是趙大人所說的叛徒。」廖主薄聲淚俱下。
劉子駿冷笑道:「孤不想聽廢話,誰主使你謀害孤?你從實招來,孤且饒你一命。」
「殿下,臣真的冤枉啊……」
廖乾鳴還要說,被劉子駿打斷。
「我記得廖主簿在知州也是大家族。派兵將他親族全部捉拿,皆綁於門外。廖乾鳴一日嘴硬,便誅他一族!」劉子駿無甚表情道。
有人應是退下。
廖乾鳴頓時慌了神,急切說道:「殿下,您沒有證據,不能治臣、治臣家人的罪!您這是濫用刑法,肆意殺虐,對臣不公啊!」
「孤是太子,未來的天下之主,爾等官吏不過是孤的奴僕。主子想治奴才的罪,需要理由嗎?道你一句頂撞,你便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