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瑜不贊同地皺了皺眉:「你這處罰未免太過嚴厲。這人並未犯太大的過錯,先帝朝堂的風氣一直如此,你一上來就施以重刑,會令百官心寒,很可能增強三皇子的勢力。
再者,他所言的也並全無道理。新帝登基,做一些宣傳,增強百姓對你的期待也很重要。」
郝瑾瑜身為廣告人,深知營銷的重要性。
不然歷代歷朝的皇帝何必大費周章地給自己編造神話背景。「劉邦斬白蛇,赤帝殺白帝」不就是這個道理。
「何許如此?孤做得好,百姓自然愛戴。當年武皇先祖立國,從不遮掩自己的庶民佃戶身份。我大梁王朝的皇帝便當如此,行端坐正,貨真價實。」
劉子駿繼續道,「孤最厭煩阿諛奉承的社稷蠹蟲!」
郝瑾瑜無奈嘆口氣,直言說服道:「殿下能與武皇比嗎?」
「怎麼不能!」劉子駿不滿嘟囔。
老子本來就是武皇。
郝瑾瑜:「武皇打江山花了十餘年,救萬民於水火,是開國帝皇,是開元之始。他的功績擺在那裡,無人能不信服。
恕臣直言,如今的大梁朝外有強敵瓦剌虎視眈眈,內里百姓民不聊生,大廈將傾。
百姓對大梁皇室信任危矣,而您又沒有多大的功績,若不使些手段給予百姓希望,他們也許熬不過這個寒冬,便要揭竿而起了。到時,您只是下一個武皇的奠基石罷了……」
「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
劉子駿撇嘴道,「之前還各種夸孤雄才大略呢。」
「呵呵。」
郝瑾瑜翻了個白眼。之前就是舔得太過,才把你這棵小苗苗掰彎。
「臣認為這人說得雖然有理,要天下學子作詩寫賦讚揚,只會適得其反。
不如找人編些話本故事,亦或者編成通俗易懂的順口溜更容易廣泛傳播,被人銘記。」郝瑾瑜擦了擦額角的汗,繼續說道。
劉子駿:「就依你所言。」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頗需費些心力。臣暫時沒想好找誰合適。」
郝瑾瑜深知,一句好的slogan需要幾百上千次的思考,一點也並不容易。
劉子駿看他皺著眉頭,汗珠沁出鼻頭,笑問道:「你不熱嗎?」
御書房內生著旺盛的炭火,宛若春天。郝瑾瑜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熱才怪呢。
他扶了扶好似火爐的氈帽,面如老僧:「臣,不熱!」
劉子駿好笑地摁住他的氈帽,郝瑾瑜立刻像跳腳的貓,護住氈帽,睜圓眼睛:「你說過未經我的允許,不能擅自動我!」
「孤說的是未經你的允許,不做過界之事。難道在先生眼裡,脫頂帽子也算過界……」
劉子駿促狹地笑道,「那先生的想法也太……嘖。」
這一聲「嘖」字,把「思想是骯髒的,看什麼也是髒的」這句話表現得淋漓盡致,且無限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