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說了很多狠話?」蔣晏皺眉問道。陛下脾氣日常算好,牛起來便會不管不顧。他這個混不吝,在陛下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束才重重點頭。
陛下氣頭上來, 什麼狠話都能說出口,到頭來還不是自己拉不下臉去求郝大人,難受得還是自己。
郝大人是個好脾氣,陛下若能軟著態度哄兩句,沒準能有迴轉的餘地,何必弄到這等地步。
「蔣晏,春闈準備得如何?」劉子駿臉色陰沉得可怕。
蔣晏收起吊兒郎當的姿態, 規規矩矩行禮,老實回答:「啟稟陛下, 各地考生已陸續抵達京城,破舊的考院也已修整完畢……」
「重點關注的人呢?」劉子駿問道。
「已全部派人盯守。」蔣晏道。
劉子駿手指輕叩桌面, 道:「朕開恩科,務必要辦得漂亮。為了防止出現意外, 有人刻意搗亂,京城要加強守衛,凡沒有過所證明者,一律不得放行。」
「臣遵旨。」蔣晏見劉子駿眉頭緊皺,八卦之心如熊熊火焰,但礙於帝王的尊嚴,只好硬生生咽回喉嚨。
郝瑾瑜已經離宮,陛下緊急召見他,就為了還有月余時間的科舉?陛下,當真坐得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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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瑾瑜與慶雲二人出了皇宮,回到提督府前,發現這裡早被查封,門可羅雀。他們偷摸從狗洞爬進去,裡面荒草雜生,自己的名貴畫作、名貴家具以及各種昂貴收藏被抄得乾乾淨淨,空空如也。
「劉子駿這心,也夠狠的。」郝瑾瑜感嘆道。
「多虧哥哥深謀遠慮,提前藏了銀兩。」
兩人對視一線,偷偷摸摸前往京城最大的櫃房,取出來三千多兩銀票。
郝瑾瑜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心想,咱高低是個小富豪,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咯。遊覽大好河山,遍嘗美食,再邂逅一些有趣的人……真是迫不及待啊。
此時,天色正午,兩人前往酒樓用午飯。各色美食,不看價格,想點就點。
「辣子雞丁,麻辣兔頭,辣椒炒肉……」郝瑾瑜報著菜名,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在獄中,吃的山珍海味好吃是好吃,可是味道寡淡,吃了兩個多月,真有點受不住了。
「哥,您悠著點,您的胃脘痛可經不起這麼吃。」慶雲擔憂道。
「沒事,虞蓬都給我看好了,現在可以吃下一籮筐辣椒。」郝瑾瑜擺擺手。
重獲自由之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麼?是放縱!今個天皇老子來了,爺也要敞開了吃。
不一會兒,小二去而復返,笑吟吟道:「不好意思,您點的這幾道菜都沒有了。」
「這才晌午……就已經賣完了嘛?」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對不住二位,大廚昨日忘了備辣椒和麻椒,如今麻和辣的菜色都做不了。不如給您換成母雞湯、銀耳排骨如何?為了表示歉意,本小店還額外贈送您兩碟桂花香糕點……」
聽起來索然無味,但是看在愛吃的桂花糕面子上,郝瑾瑜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郝瑾瑜二人用過午餐,前往京城城郊的公墓。郝瑾瑜的衣冠冢就埋在那裡,隔壁是慶霧的墓。